那楚杭嘴巴哆嗦著,顯然已經沒有辦法回答,周昭無奈,只好將目光落在了方才靠近的楚柚身上。
楚柚一瞧見那死者的臉,亦是猛地睜大了眼睛。
“這不可能!此人乃是王六,之前一直在摘星樓做木匠。因為他挨著漆水便會起風砣,大約在七日之前,我們便給他結算了工錢。他師父王巡,安排他去城郊幫師伯雕土地廟的花窗。”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楚杭不可能嚇成這樣。
他是楚柚的叔父,從來都是走南闖北的到處修建,他們這種人見過的屍體同死人都不在少數,不至於嚇成這樣。
“可是……王六他早就死了啊!
我們親自將他送到山上埋了的!他的屍體怎麼會在這裡!”
周遭一片譁然!
那些工匠們紛紛變了臉色,有些人已經瑟瑟發抖的去尋摸香燭去了。
周昭神色一正,“王六是什麼時候死的,又是怎麼死的?”
“就在他結了工錢的那個晚上”,楚杭這會兒穩住了心神,他站在了楚柚面前,搶先回答道,“他拿了錢去打酒喝,夜裡頭喝多了,翌日一早同屋的人發現,他已經突發心疾去了。”
“東家算好了良辰吉日要早些迎客,因此我們這些日子都白天黑夜的趕工。王六去世之後,我做主給他買了一口薄皮棺材,他師父王巡領著王家班的兄弟將他抬上了山……”
楚杭說著,臉色慘白如紙,“算起來,今日是他的頭七。”
現場一下子炸開了鍋。
“王六頭七回來看摘星樓的麼?”
“他莫不是怨恨我們沒有救他?可又不是我們殺的。”
“屍體怎麼會走動,怎麼會回來!”
死去的人復活了,然後又被人再殺死了一次。
有意思!
方才阿晃可是說了,這王六的死亡時辰,是大約在昨日的子時。他若是已經死了七日,屍體的腐爛程度絕對不是這樣。
“我需要進樓中查探一二。”
周昭看向了眼前金碧輝煌的摘星樓,語氣肯定地說道。
之前楚柚的話,也同阿晃的推斷對上了,那王六臉上的紅疙瘩,並非是疫病,而是風疹。他在接觸到漆水之後,臉上身上便會起紅疙瘩。
那麼極有可能的是,昨夜子時他死亡之前,重新返回過摘星樓,接觸到了這裡的漆水。
亦或者是,他同眼前某個身上沾有漆水的人接觸過。
摘星樓可能是死亡拋屍現場,而身上有漆水的人,可能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