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邊,鑰匙和石鎖果然是配套的。我不知道這把鎖有多少年沒被開啟過,當石鎖開啟,把小門推開一道縫隙的時候,一股逼人的寒氣就從裡面溜了出來,我不敢這樣直接就走進去,用光線朝裡面照了照。
古老的建築,深邃黑暗,光線照進去不遠就被吞噬掉了,無法看到全景。深在故道底部的這座建築好像被寒冰覆蓋著,構建出建築的全部是巨大的石塊和整根的原木,石頭木頭外面裹著一層藍幽幽的冰凌。
光線無法照射的那麼遠,然而在我從門縫中一眼望進去的時候,心底驟然升起一股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那種感覺奇怪而且複雜,說不上是興奮,是畏懼,是恐慌,還是別的什麼。我隱約察覺到,在這座古老建築的最深處,一定有什麼東西,非比尋常的東西。那東西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一種氣機,讓我產生了錯覺,突然之間就覺得除了建築深處的這個東西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彷彿變的輕若無物。
我極度相信我的感覺,同時又猜測不定,這座古老建築的深處,會有什麼?
這種感覺讓我僅存的一點遲疑都消失了,堅定的拉開小門,然後走了進去。這座古老的建築讓人震撼,一片巨石鋪出來的寬闊的大路兩旁,全部是跪臥在地上的獸骨,一排一排的延伸到遠處,不知道有多少具。數都數不過來,我不能說膽小,但是站在這片建築的邊緣,心底就不斷的開始發冷。
但是苗玉的神情卻比我鎮定的多,她就好像走在一片山水田園中間,那鎮定的表情中甚至有一點點愜意的舒適。我心底的好奇越來越重,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站在原地望著她,問道:“能不能稍稍給我透露一點,這裡是什麼地方?”
“有些事情,你全部忘記了,我也忘記了,只能隱約記得一些,我也需要去回想。”苗玉搖了搖頭,道:“我只能記得,我曾經來過這個地方,但什麼時候來的,來做什麼,我沒有印象,就因為這樣,我才想故地重遊,看看能否回想起些什麼。”
苗玉說的很誠摯,沒有作假。我又轉頭望向建築的深處,一個人的過去,到底包含著多少?有些人拼命想要忘記過去,有些人卻拼命想要找到過去。
“我們朝深處走,我感覺著,如果一直走到最深處,可能會有發現。”苗玉看看我,道:“深處,會有能讓我們想起一些事情的東西,肯定有。”
我和苗玉是單獨的兩個人,然而兩個人卻同時感應到這座古老建築的深處,一定藏著什麼要緊的東西,這就意味著,那東西必然存在。我心裡升騰起強烈的慾望,馬上邁步朝前面走,腳下的地面覆蓋著堅硬的冰,滑的讓人站不穩腳,沿著兩旁俯臥在地面上的獸骨走出去十幾二十米遠,我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腳步馬上停下來,但是周圍沒有什麼聲響。那股血腥味濃的讓人作嘔,我把手電筒的光照射過去,全力望向前方,那種情況下光線雖然不強烈,然而視野卻詭異般的清晰。
我的心抖動了一下,連手都開始發抖,我看到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條不寬卻奔湧的河,河裡的河水像鮮血一樣刺目猩紅,如同千萬人的鮮血全部流淌匯聚到一起,化出了這條血河。
轟隆……
看到血河的同時,我額骨頭面的那片小小的漩渦急劇的轉動了一下,我還是回想不起太多,然而耳邊卻隱約傳來一陣滔天的廝殺聲,金戈鐵馬,利劍錚錚,有人在吶喊,有人在哀號,飛沙走石,日月無光。我的眼睛似乎也被瀰漫的狼煙覆蓋了,漆黑一片。
驟然間,一張臉從眼前一晃而過,那張臉龐微微有些扭曲,像是一片籠罩了天空的陰影。我心底的意識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幻境,但是這張臉飄過去的同時,我猛然間覺得它有點熟悉,似乎見過。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幻境消弭,那張臉不見了,眼前仍然是在奔流的血河。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