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終於發現,他人生中做過最錯誤的兩件事,
成婚之前一刻才趕到(2)
朱依依望著眼前本應在法國的人,此刻卻出現在一萬公里外的小縣城,出現在這個逼仄狹小的化妝間。
室內沒有開窗,空氣沉悶又壓抑,他們之間僅隔著一指的距離,在社交距離中這代表著絕對的親密,朱依依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縈繞的菸草味,混雜著木質香水的淡香。
他站在她面前,如同一堵密不透風的高牆,壓迫得人喘不過氣,讓她不得不抬頭看向他——
幾個月不見,薛裴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那張英俊的臉上再也不見從前少年的稚氣,他消瘦了許多,下頜線更是分明,五官立體如同雕刻,只是一向清風霽月、優雅清貴的他現在卻顯露出某種病態的頹靡,黑色的襯衫上有明顯的褶皺,眼底纏繞著大片的紅血絲,昭示著這一路以來有多奔忙。
“你怎麼回來了?”朱依依見他形色疲憊,似乎沒怎麼休息好,“你如果很忙的話,不用為了這件事趕回來的。”
薛裴勾了勾唇,卻不像是在笑。
“你的訂婚宴,我怎麼能缺席。”
就像很多年前,她十八歲生日那天,他特意從北城趕回來給她過生日,那時候他也是這麼對她說的:“你的生日,我怎麼能不來呢。”
“對了,我給你準備了訂婚禮物,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薛裴慢條斯理地開啟黑色的絲絨盒子,裡面存放著一對金色手鐲,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華麗的光澤感,“回國前我特意去取的,其實前幾天就做好了,可我想著不急,等我有時間再去拿也不遲,但好像還是晚了一步。”
弄清他的來意,朱依依神色緩和了許多,再聯想起他這風塵僕僕的模樣,竟有幾分的感動,望向他真誠地說道:“謝謝你特意趕回來。”
薛裴愣了愣。
“不客氣。”
她正要接過,一隻修長又漂亮的手卻扼住她的手腕,拇指抵在手臂內側,另一隻手動作輕柔地替她戴上手鐲,他指間冰冷帶著寒意,在她裸露的面板上引起陣陣戰慄。
他嗓音低沉,像是在訴說一個久遠的故事:“設計師告訴我,它的靈感取自希臘神話裡一個很古老的傳說,傳聞戴上它的戀人,會得到神的祝福。”
原來有這層含義。
朱依依認真打量著腕間的手鐲,這才發現內側還鐫刻著文字和一些符號,但她沒看懂寫的是什麼。
她好奇地問:“這是我和李晝的名字嗎?”
“不是。”薛裴微微笑著,平靜地道出答案,“另一個名字是我的。”
震驚之下,朱依依有一刻的遲緩,大腦一片空白,她眉頭皺了皺,眼底盡是茫然。
她幾乎以為是她聽錯了,又或是薛裴說錯了。
回過神後,她第一反應就是將它摘下來,可那手鐲扣得太緊,一時無法輕易地取下。
“別摘,求你。”
薛裴強硬地握住她的手腕,一刻也不願鬆開,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望向她時帶著卑微的乞求,讓人想起那幅著名的油畫——將要行刑的犯人,還在渴求著審判者最後一次的憐憫,他想為自己爭取最後一次辯護的機會。
“我一向自認聰明,但在一件事上卻頻頻犯錯,我愛一個人,可是我又不承認我愛她,我不斷告訴我自己,我對她只是親情,不是愛。這些年,我一直都這樣催眠我自己,我習慣了對她好,也習慣了她對我好,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失去她的愛,更沒有想過她會把這份愛收回,再轉贈給別人。
當我開始失去她的時候,我終於意識到有什麼變了。我以為只要離開她,我就能對那段感情逐漸脫敏,後來我發現在國外的每一天,我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就是看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