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貝盧的聲音似乎更滄桑了些,彷彿憑著這一句樹老心不老,信了鍾應的二十八歲。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
貝盧的輪椅,領著鍾應穿過寬闊的莊園長廊,還有整潔華麗的庭院。
這條不長的路,鍾應走得沉重,心裡焦急的想要見到雅韻,又怕貝盧請斫琴師來保養的古琴不是雅韻。
身邊多梅尼克直喘粗氣,幾次默默的看向鍾應,臉上寫滿了擔憂。
鍾應清楚他的意思。
不要衝動、學會忍耐,貝盧莊園保鏢保安不計其數,還有隱藏的防衛武器驚喜,在這兒引發衝突,貝盧家族完全可以判他個意圖不軌、非法入侵。
也許是他非同一般的執著,令鋼琴家產生了長輩般的擔憂。
多梅尼克一邊幫助他,一邊照顧他,唯恐鍾應為了一張琴丟掉小命,自己無法向樊成雲交代。
終於,貝盧停了下來,走進了書房。
多梅尼克滿臉困惑,看著熟悉的地方問道:貝盧,你不帶我們去看琴,帶我們來書房做什麼?
貝盧發出低啞的笑聲,抬起手來,摸了摸書櫃邊緣。很快,藏在牆角的門,便隨著咯咯的機關響動,展現了新的天地。
獨特的收藏室,拓展了書房的隱藏空間。
因為我的琴,就在這裡。
他看向多梅尼克,裡面有一間特殊的收藏室,我每天都會進去看看。
多梅尼克目瞪口呆,我和你相識四十年,這還是第一次知道!
說著,他就急切的想要拽著鍾應進去,一轉頭,卻見鍾應看向書房靠門的那面牆,微微仰頭。
你看什麼?他問。
鍾應的視線,落在了書房牆上的玻璃裝飾框,他盯著裡面字跡清晰的義大利語,久久不肯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這是沈先生寄來義大利的書信。
他說得非常肯定,即使努力掩蓋了心中震驚,也蓋不住他提到沈聆時的錯愕語氣。
因為,他從小就研讀沈聆的日記。
裡面反反覆覆提及的自己寄往義大利的信件。那些信件石沉大海,沒有迴音,沈聆甚至不知道它們有沒有順利抵達大洋彼岸。
可他竟然在這裡、在貝盧的書房,見到了實物!
鑲嵌在玻璃後的信紙上,清晰的義大利語逐詞寫著
希望我們的友誼,不會因為時間褪色,與海洋一般天長地久。
我在中國衷心祝福著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信裡帶著翻譯後特有的異國腔調,和鍾應看過的親筆日記截然不同。
他感受到一種溫和諂媚的語氣,始終縈繞著這些書信。
末尾落款確實是中文的沈聆,但是字跡跟鍾應所見的沈聆筆跡沒有任何相似之處,旁邊還備註著民國駐義大利大使ke代為翻譯!
鍾應不相信這會是沈聆親自撰寫的信件,他更不相信這位ke是照著沈先生的書信內容如實翻譯。
無論這信是寄給哈里森貝盧,還是寄給貝盧的父親,沈先生都不可能和沒有印象的陌生義大利商人,擁有這麼深的情誼。
更何況,牆上整整六張信紙,沒有一句話提到歸還雅韻的事情!
鍾應臉色沉了下來,他覺得這些信像極了偽造的贗品。
就像那張清泠湖的仿製琴一樣,出自某些可惡至極的傢伙手中。
他怒火中燒,眉頭緊皺,卻聽到貝盧蒼老好奇的詢問。
你知道沈聆?
是的。
鍾應視線銳利,看向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他幾近咬牙切齒。
你將十弦雅韻贈送給樊成雲大師的事情,國內無人無知、無人不曉,我查過相關的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