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鬱結的心情。
但他卻靜靜看琴,彷彿視線能夠代替他的雙手,勾響琴絃,奏響樂曲。
過了一會兒,鍾應總算看完了。
徑直坐在床上,放下了厚重幔帳,倒頭就睡。
這不是爺爺會喜歡的住所。
這是一間監控之中的猗蘭牢籠。
猗蘭閣裡的年輕人似乎去睡了。
可寧明志沒有睡,他睡不著。
他眼睛模糊得看不清許多事物,仍是緊緊盯著前方明亮刺眼的螢幕,焦急的問道:他彈琴了嗎?
徒弟致心低聲回答:沒有。鍾先生可能旅途疲憊,所以去休息了。
剛才還有鍾應靜坐影像的監控,只剩下了那張孤獨寂寞的七絃琴,和一床厚重幔帳遮蓋得嚴嚴實實的雕花大床。
寧明志鐵青著一張臉,盯著陳設如舊的猗蘭閣。
這若是寧學文住在裡面,肯定已經響起了難聽的琴音,吵得他不得安靜!
偏偏這寧學文的孫兒、樊成雲的徒弟,見到好琴巋然不動,竟然就這麼睡了!
明天、明天你叫遠山,將今年新裁的長衫給鍾應送去。
寧明志微眯著眼睛,安排道:那些藍色的,他穿一定合身。
致心愣了愣,藍色系的長衫,師父向來都收著,從不示人。
此時卻要全給鍾應?
他心中困惑,依然點頭說道:是,師父。
第二天一早,鍾應是被敲門聲喚醒的。
他也算是作息正常的好好青年,卻沒想到載寧宅院的人更加勤勞。
鍾先生,您醒了嗎?遠山聲音清晰。
鍾應想說沒有,又默默的翻身起來,起了。
他正在坐在床裡穿襪,就聽見大門開啟,木屐敲在地面的腳步清脆作響,還有重物放在桌上的回聲。
鍾應掀開幔帳下床,見到了寬闊木桌上,一件一件疊好的衣物。
這是什麼?
長衫。
遠山笑著回答,師父說,您可能穿不慣和服,又沒有帶來換洗衣物,就叫我們送了長衫來。
他拿起一件展開,月白淺藍的衫子,盤扣精緻,布料舒適,還帶著暗線繡紋,著實漂亮。
都是今年新裁的長衫,絹料、棉麻,看您喜歡哪種?如果尺寸不對的話,我們再叫裁縫修改。
鍾應緊盯著那些款式古老、雅緻的長衫,神情變換莫測。
月白、黛藍、紺青,盡是沈聆的喜好。
寧明志眼瞎心黑,在膈應人的方面,從未將鍾應失望。
我都不喜歡。鍾應轉頭看向遠山,你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