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還是會疼,久了會影響癒合。二是酒城這一帶的季節幾乎跟德卡馬同步,也是冬天。帶著創口在外面凍著,很容易把傷口凍壞,那就有得受罪了。
不過這晚燕綏之主要還是在室內活動,來回都攔了車,實際也沒走多少路,所以傷口只是有點兒微微的刺痛,並沒有那麼令人難以忍受。
至少對燕綏之來說,這點兒刺痛就跟不存在一樣。
熱水澡泡得人身心舒坦,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洗完出來,他腿上的傷口還發著熱。
他照著醫囑又塗了一層藥膏,用那個醫生給他的紗布不鬆不緊地裹了一層。
房間裡溫度合適,他頭髮也懶得吹,瘦長的手指耙梳了兩下,就接了杯溫水坐到了落地窗邊的扶手椅裡。
落地窗外面是酒城昏暗的民居,像一個個巢穴趴在漫無邊際的地面上,星星點點地亮著黃白的燈光。光點很稀疏,顯出一種孤獨的溫意。
燕綏之喝了一口溫水,看著窗外微微出神,沐後沾著水汽的眼睫格外黑,半遮著眼,讓人很難看清他在想些什麼,帶著什麼情緒。
嗡——
手指上的智慧機突然震了一下。
燕綏之擱下玻璃杯,調出螢幕。
又是一條新訊息,訊息來源不陌生,是南十字律所的辦公號——
您所提交的卷宗外借申請出現問題,暫不予透過。
處理人還是老熟人,菲茲小姐。
燕綏之想了想,起身去了隔壁敲了門。
顧晏來開門的時候,襯衫釦子剛鬆了一半,骨節分明的手指還屈纏在領口。他正跟人連著通訊。可能是因為房間隔音不錯的關係,他連耳扣都懶得戴,聲音是放出來的。
於是燕綏之剛進門,就被菲茲小姐的聲音撲了一臉:“有好幾個1級案件在裡面,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讓實習生外借,別開玩笑了。你以前不是最反對把重要卷宗到處亂傳的嗎,顧。你怎麼收個實習生就變啦?雖然那位學生是很討人喜歡沒錯,如果我是他老師我也想給他創造最好最方便的學習條件,但是規定就是規定,不能看著臉改。”
顧晏:“……”
燕綏之:“……”
菲茲小姐這一段話裡隨便拎一句出來都是槽點,搞得房間內的兩個人癱著臉對視了好幾秒,說不清楚誰更尷尬。
事實證明菲茲小姐最尷尬——
燕綏之適當地“咳”了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菲茲倒抽一口氣,“哎呀”叫了一聲,“阮?”
燕綏之道:“是我,菲茲小姐。”
菲茲:“顧,你……”
“他剛進門。”顧晏說著,手指放開了領口。
燕綏之瞥了一眼,發現他居然又把剛解開的扣子重新系上了一顆。
以前燕綏之就發現了,只要有其他人在場,顧晏永遠是一絲不苟的嚴謹模樣,從不會顯露特別私人的一面。
“那你都聽見啦?”菲茲也是爽快,尷尬了幾秒就直接問出來。
燕綏之笑了一下,“聽見你誇我討人喜歡,謝謝。”
這麼一說菲茲倒不尷尬了,當即笑著道:“這是實話,不用謝。不過規定在那裡,我確實很為難。”
顧晏對她所說的規定倒是略有些訝異,“我代他遞交申請也不行?”
菲茲無奈地嘆了口氣,活像老了四十歲:“所以說你們這幫大律師偶爾也看一下守則啊,雖然平時用不著,但那也不是個擺設。像這種涉及到1級案子的卷宗外借申請,按照規定還得往上面報呢,一堆手續。”
顧晏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麼。
菲茲語速卻快得像蹦豆子:“不過我知道你們有多嫌棄那些手續,所以沒把這次的申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