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為領主所有,再由朝廷向這些世家收取大部分的稅。”
“但這一層層一階階,世家從賦稅中瞞報抽取的油水,夠再建一座國庫。”
徐均承攥起拳頭,橫眉冷目,身上的肅殺之氣讓山雲警覺的睜開眼睛。
“我大燕男兒在西北拼血廝殺,這些個國之蛀蟲倒在這吃得一個賽一個肥!得虧有你在戶部盯著,才沒讓派發前線的軍餉和糧草斷送在他們嘴裡。”
宋歸慈神色平靜,伸手撓著山雲的下巴,令它舒服得抬起臉打呼嚕,繼續道:
“陛下推行變法,是要將那些公田拆散,允許土地私有買賣分於百姓開墾,再以合理數額直接向農戶徵稅,這無異於一點點從犬口裡奪肉。”
“現在葉詮在,他們尚且以他為首按規矩上交賦稅,若是這頭排的犬被陛下宰了,驚了剩下的犬捂著金碗不吐錢,國庫豈不是捉襟見肘。”
宋歸慈掀起眼皮看他。
“你入京時,可瞧見宣武門前面在建造的陣仗。”
徐均承還有印象,“你是說那個已成型的高臺,看起來費了不少人力。”
宋歸慈給山雲一個枇杷當小球玩,慢條斯理補充道:
“還費錢。陛下令工部建造寶相臺,大興土木,定於端陽之日前完工,當日陛下將親臨登臺,昭顯聖恩福澤百姓。如今主辦這樁美差的,是葉詮大兒子,葉孚。”
“這個節骨眼,你讓陛下怎麼處置葉詮。”
徐均承沉默片刻,“難道我那一份供詞就白送回來了?”
“不至於,雖然暫時動不了葉詮,但陛下不會介意給他找點麻煩,敲打敲打宰相手邊的官員。”
“可誰願意趟這渾水?”
“我啊。”宋歸慈輕笑,“不出一日,陛下便會下旨,命我偵辦廖彭衝的自焚案。”
宋歸慈在朝堂上被陛下按著頭,乖順辦事久了,似乎讓葉詮淡忘了自己手上曾經沾染了誰的血。
宋歸慈摸索著腰間的血玉,眸色漸深,如暗淵之寒潭。
他的恨並沒有消失,只是學會了藏在更深處,直到對方有一天望進他眼底,被那股恨意深深攫住,死死咬下血肉吞噬全部罪孽。
水榭中沉寂了片刻,徐均承腦海中,驀地想到一個人。
“說起來,我都回來兩日了,也沒見葉檀來打招呼,那小子現在做什麼官呢這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