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如今看守難以走動,想要去請大夫,卻被守兵以區區風寒要不了命擋了回來。
氣得溫儀跺腳罵人,卻也畏懼那腰間刀,只能回來翻出之前剩下的一兩包藥,煎好了端過來後,就被人匆匆趕回去。
距離江應巧離開已經過去了六天,還是沒有她的任何訊息,宋歸慈放下碗,思緒漫延,各種片段在他腦中不斷閃回。
將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細細回想,自然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
宋家不曾謀逆,父親會出事恐怕與之前在花園中偷聽到的度嶺鐵礦之事有關,那日兩人神色大變,或許是父親查到什麼,才被人暗中陷害,招來牢獄之災。
母親的失態,除了事關到父親,還有在自己提到陛下時,她的驚慌的反應,太抗拒了……
他閉了閉眼,不再將這處怪異繼續深想下去。
他又想到巧巧,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生活的意外之人,會不會也是早有蓄謀的一步棋,他們的相遇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這些時日,她所表現出來的乖巧無害,偶爾的沉著穩重,還有幾次看向他時沒來得及掩飾的探究,真的會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心思單純的小乞兒該有的嗎?
掌握的東西太少,這一切的走向脈絡,他總覺得缺少一根線把它們串聯起來。
喝完藥讓人愈發犯困,宋歸慈揉揉發脹的頭穴,驀地動作一僵,看向房門。
太安靜了……
外面不該這麼靜,值夜的隊伍每過一刻鐘就會來這裡巡邏一次,現在距離上回輪巡早已過去一刻鐘,卻仍未有腳步聲響起。
他不敢大意,裹了件外襖翻下床,開啟房門走出去。
外面漆黑一片,廊下的燈籠盡數熄滅,籠罩在巨大的陰森樹影下晃動不止。
他上前幾步,嗅到風中飄來的淡淡血腥味,腳步一頓,繃起神經繼續往前走去,轉過拐角處時,瞳孔驟然一縮。
劉管事歪著頭靠在牆邊,脖子上的血流了一地,眼裡還殘留著驚恐。
身邊散落著一包藥材,清苦的藥香混雜著濃重血腥讓宋歸慈呼吸急促起來。
他看向遠處,院子裡還有兩具小廝的屍體,都是在毫無察覺中悄然被抹了脖子,瞪著眼在慘白的月光下無聲哀嚎。
宋歸慈扶著柱子幾欲嘔吐,猛咳幾聲,努力穩住身形,向芙蓉院奔去。
一路幽暗死寂,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芙蓉院,見屋內還亮著燈,有人影走動,立刻撲到門上奮力拍打。
“孃親!孃親開門!”
室內一靜,過了會房門開啟,溫儀看到他時臉色變得有些怪異,見宋歸慈要往裡進,連忙把住門阻攔。
“少爺,夫人現在不想見……少爺!”
宋歸慈用力推開門闖了進去,內室裡宋夫人坐在桌邊扶著額,神態疲憊,見到他蹙了蹙眉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宋歸慈抓住她的手往外拉,急道:“孃親快走!”
宋夫人被他拉的踉蹌,“怎麼回事?”
宋歸慈疾步道:“府裡死了人,官兵全被撤走,恐怕是有人要滅口,此處不安全!”
宋夫人被這話亂了神,隨他往外走,就聽見外面傳來溫儀的尖叫聲。
突然一束劍光映入眼中,門外一道黑色的身影閃身向宋歸慈刺來,宋夫人立馬攬住宋歸慈往旁邊倒,堪堪避開,自己胳膊上被劃破一道口子。
宋歸慈迅速爬起來擋在母親面前,卻被宋夫人又攬進懷裡,她戒備地盯著那人,穩住聲音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蒙面,垂著眼看著他們,將劍尖指向宋歸慈,有意壓低嗓子掩飾聲線,冰冷低沉:“貴人恩賜,送你們一家黃泉相見。”
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