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是兩敗俱傷還是拓跋燾勝利,拓跋燾都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那麼讓木蘭假裝與葉棠私奔,實則殺了葉棠呢?
拓跋燾並不確定木蘭是可以為了權利、金錢而殺死心愛女人的毒士。他也不想去賭木蘭會不會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拓跋渾,反過來和拓跋渾聯手——比起手下人才濟濟的自己,拓跋渾那裡顯然更容易出人頭地。
所以拓跋燾乾脆做了次純善的月老。他想看看他的阿弟會不會為了心愛的女人追到劉宋,甚至是從原來屬於吐谷渾的領土繞過北魏,直接率軍攻打劉宋。
木蘭與葉棠的解釋很充分。
但就是太充分了,所以樹洛幹感到害怕。
用力嚥了口唾沫,曾經的單于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把這些告訴我一個不相干的人……這是想做甚?”
“都聽過這些了,您覺得您還算不相干的人?”
葉棠溫婉柔美的面容被跳躍的火光照得明暗各半。樹洛幹卻是看得心驚肉跳,彷彿瞧見了那傳說中殺人不眨眼,把人頭串起來掛腰上的羅剎女。
“這個嘛——”
母女兩個笑著對視一眼,葉棠道:“端看您是想回您的吐谷渾做您的單于,還是願意成為比單于更偉大的人了。”
……
花雄十九歲這年,總算熬到可汗又徵兵了。
先即將飛入千家萬戶的軍帖一步,可汗徵兵的告示貼滿了北魏的每一處地方。儘管魏人裡識字的不多,但因為張貼告示的小吏都敲鑼打鼓地吸引人群過來,然後對人們解釋告示上的內容。不多久魏人就都知道剛過了不到兩年的平穩日子又要到頭了。
絕大多數的魏人如喪考妣,唯有少數青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亂世造英雄,沒有戰打哪裡能出那麼多將軍?
花雄也是摩拳擦掌的青壯中的一人。六年前他阿姊與他阿孃說走就走。爾後花家的生活便一落千丈。
以前十分寵溺花雄的花弧覺著十三歲的花雄已經足夠大了,不僅把嬌生慣養的花雄趕到了田裡幹活兒,更是照三餐地對著花雄發火。
就像此刻——
砰!
一個陶杯用力砸向了花雄的後腦勺。
也是萬幸,砸杯子的人手法不準,杯子擦著花雄的右耳就砸到了牆壁上,撞了個粉碎。剛把飯菜端給花弧、正要出門去的花雄木雕泥塑地瞧著那個粉碎的陶杯,一時訥訥。
“鹹死老子了!!花雄!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是不是想毒死你老子!?還是說你不知道現在外頭的鹽有多貴!?”
花弧瞪著一雙老眼,眼珠子有一半兒都因為生氣而鼓在眼眶外頭。他垮著嘴角,一張老臉鬆弛發皺且佈滿毛孔。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說上一句:癩蛤□□成精必然得生成此等模樣。
“對、對不住、阿爺……”
花雄雙膝一曲,跪得那叫一個爽快流暢、姿勢標準。
“你這逆子還知道我是你阿爺!?”
花弧可不會因為花雄跪了就不抽他。他抓起花雄油膩膩還泛著些髒汙與酸臭的衣領,兜頭就給了花雄一個大耳巴子。
花雄被抽得眼冒金星、耳朵裡嗡鳴不止,頓時哭哭啼啼地求起饒來。
帶著狗兒打獵回來,正好從花家門前經過的柏氏翻了個白眼。
柏氏曾經是有福的妻子。在平城大營來人說有福與弟弟得財還有葉老三等人一起逃了兵役之後,柏氏就回孃家鬧,要父母為自己解除這樁倒黴婚事。
魏女比宋女好些,若是能說動父母,確實有解除婚姻的希望。北魏對逃兵的處罰十分嚴厲,往往是一人當了逃兵,全部親族都要連坐。柏氏的父母不想被連坐,破天荒地站到了女兒一邊。
柏氏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