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回了柏氏。
柏氏從來厭惡花弧。以前花弧抽木蓮,打木蘭,揍花袁氏都是說他家女人什麼地方沒做好了,該打了讓她們長記性、學教訓。現在花家沒女人了,花弧也沒錢娶媳婦兒了,花弧毆打的物件就成他曾經的寶貝兒子了。
可見過往並非是花家女人做得不夠好,純粹是花弧手癢就想打比自己弱小的人。
“真是個畜生!”
柏氏啐了一口,卻也不打算進花家的門阻止花雄打兒子。
擱八、九年前,像這樣被打得痛哭流涕死命求饒的還是木蓮與木蘭呢。誰能想到當初木蓮與木蘭被花弧打得直落淚時能在旁邊拍著手大笑的小胖子如今會長成個骯髒落魄的青年,還每天被他阿爺揍得抽抽搭搭?
倒是木蘭……不對,現在是花木將軍了!兩年前有吏登門拜訪花家,說是花木升了萬夫長。一年前又有官員拜訪花家,說花木被可汗封為雜號將軍,去給南平王做裨將了。
她真是為木蘭……為花木感到高興!更讓她高興的是花木在晉升之後沒把錢財往家裡送,而是自己收著了!花家佔不到花木用汗用血用命換來的便宜,真是大快人心!
所以她千萬不能說漏了嘴,讓人知道花木小將軍其實是木蘭!
屋中,找了個藉口收拾花雄的花弧直到自己手臂酸了才收手。
兒子又怎麼樣?兒子皮更實,不像女人家隨便打打就死了,倒是更方便他盡興!只要這小子沒被自己打死,他還能娶媳婦兒給自己生孫子就行。平時多打打這小子,把這小子打乖了打順了他才能體會到“孝順”的真諦!
“還敢嗎!?”
“不、不敢了……阿爺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鼻血都被打淌了的花雄縮在牆角里。小時候他不明白花木蓮怎麼被人稍微碰一下就能尖叫一聲跑到角落裡縮著。現在他卻發覺自己的身影與當年的花木蓮完美重合。
“不敢了就好。”
把自己的臭鞋子丟回地上,又把自己光著的腳丫塞回去,花弧心滿意足道:“再敢,下回老子抽死你!”
花雄一個哆嗦,連忙在地上規規矩矩地跪好,不顧自己鼻血流個不停,給花弧磕頭道:“不會了阿爺!雄兒再也不會了阿爺!”
嘴上說著“不會”,實際花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向花弧保證什麼東西不會如何。
他放少了鹽要被阿爺打,放多了鹽還是要被阿爺打。有時候連續幾天都是放同樣多的鹽,他阿爺也硬要說今天的鹹了,昨天的淡了。
他隱約能感覺到阿爺打他純粹就是因為想打他,旁的都是藉口。卻也只能打掉牙和血吞,老實承認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要不然阿爺更是會瘋了一般打他……
恍然間,花雄心中升起一股恨意。
為什麼他要在這裡捱打呢?原本該在這裡捱打的應該是花木蓮、花木蘭,還有那拋夫棄子的花袁氏啊!
花木蘭頂替阿爺去了軍營就成了威風八面的“花木”將軍!
再看看他!
他現在過得都是什麼日子……!!畜生也不用一日照三頓捱打的!
……他要去軍營,他得去軍營!他要去糾正被擺錯了位置的自己與木蘭!他才是該是花家光宗耀祖的將軍!
只要可汗再徵一次兵,再發一次軍帖——
花家再度收到軍帖那日,花雄高興得差點兒沒有發瘋。他等花弧夜裡睡了才敢在黑暗中手舞足蹈。這一晚他在炕上翻來滾去,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直至天明。
“花家也收了軍帖?”
一小吏被花弧請到了家中——花弧不願自己上戰場,也不願把唯一的勞動力花雄給送出去。
那小吏看著花家收到的軍帖笑了:“可汗體恤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