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姑,俺們也剛分家,家裡又嫁閨女娶媳婦的,折騰的還欠了好多錢沒還。今年孩子的新衣裳都是他姥孃家給的。”她說這話,無非就是讓宋苑兒明白,自己家沒多少錢。
宋苑兒卻道:“嫂子,你們再沒錢,肯定也比我好,你看看俺娘給我說的那個人家。真是窮得叮噹響,老婆漢子的都又懶又饞。”說著她就哭起來,抽泣道:“嫂子,我怎麼那麼命苦,我那個男人,又懶又饞,不肯幹活,還總想賭個錢。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回俺孃家,俺孃家不肯幫。我就去找二姐姐家,俺二姐姐說,說嫂子家今年賺了錢。又是養豬又是賣粉什麼面子的,我尋思著,怎麼也能幫幫妹妹一把。”
柳氏道:“我是想幫你,可你不要。他小姑,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還欠了老大一筆饑荒呢。我們家以前過年,別說兩百錢,就算是五十個錢都沒有呢。”
只怕宋苑兒家也不是不能過年,就是聽說秦家老大家賺了點錢,就想來打打秋風罷了。如果秦家沒賺錢,她自然也就不登門的了。這點事兒,大家都明白,可都是親戚也不好意思明說出來。
宋苑兒見狀,知道柳氏不捨的,嘆了口氣,“嫂子,要不是,要不是俺那個男人不正幹,賭錢,我也不能來張口。其實是……人家要債的上了門,我,我沒有辦法,人家要把孩子搶走呀!嗚嗚嗚……”
柳氏雖然覺得她可憐,可兩家從前不走動,突然就跑到跟前來哭訴,又覺得這份同情隔了什麼似的。但是一聽說孩子被人抓走了,她又覺得可憐,就問:“你們欠了多少?”
宋苑兒抽泣著,“五,五吊錢。”
柳氏氣得不由笑起來,“他小姑,你還是另想辦法吧。”五百個錢,她也就豁出去幫忙了,五吊錢,自己家欠著的錢還沒還完呢,自己哪裡去弄五吊錢?
宋苑兒撲通就跪下來,抱著柳氏的腿哭道:“大嫂子,你救救我們家孩子爹吧,不給錢,人家就砍他的手。”
秀瑤好奇地問道:“不是說要把孩子抱走嗎?怎麼又砍他的手?”
宋苑兒只是哭,一個勁地求救,柳氏拉不起來她,只得恨恨道:“要我是你,我寧願這樣的男人被人砍了爪子去,也不會去下跪求人。”
宋苑兒撕心裂肺地哭,“嫂子,俺實在是沒有辦法呀,他說以後不再賭了,求著俺四處給他借錢呀。嫂子,你沒有五吊,你借給俺兩吊,俺做牛做馬,也一定會還上的。”
柳氏沒有辦法,只得道:“他小姑,我們只有五百錢,多了真的沒有。你要就拿去,不要就算了。”從前她累死累活的繡鞋墊,五百錢都要賺個半年呢,如果不是秀瑤後來想了辦法,這個家,只怕還不定怎麼苦呢。剛分家的時候,也真是勒緊勒褲腰帶,每頓都吃不飽地熬,如果不是閨女兒子能幹,別說讀書了娶妻嫁女都要砸鍋賣鐵呢,哪裡有錢給那些不務正業的男人還債!
那時候他們也沒底去借,自然也沒有那些親戚們來拉他們一把的。
宋苑兒哭得厲害了,看柳氏竟然不心軟,只好道:“五百就五百吧,我再去想辦法。親戚們都富了,眼裡自然沒有窮親戚的。”
聽她這麼說,秀嫻氣道:“你還是走吧,我們家五百也沒有。像你這樣,又想借錢又想胡說八道的,我們也不愛借給你。”說著就拉起宋苑兒往外扔,宋苑兒可沒有她力氣大,一下子就被秀嫻拖出去了。
宋苑兒就嗚嗚地哭,“大嫂子,我沒說你呀,我說的是他二姑家,我去求,人家一個錢也沒借給我呀。俺男人還等著錢救命呀,你說你們不借,他要是被人砍死了,可怎麼辦呀。真是天地良心呀,都是親戚,怎麼就見死不救呀。”
她在這邊鬧,鄰居們就出來看,指指點點的。秀瑤讓秦揚趕緊去喊了老秦頭來,老秦頭來了見狀斥責道:“苑兒,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