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喝道:“還說謊,你們沒撿完就跑了人,還敢偷吃麥穗,是不是欠揍。”
秀嫻扭頭去看秀美幾個,果見那三個丫頭在東廂門□頭接耳,低聲吃吃地笑,看往這邊覷,眼睛裡滿是挑釁。
秀嫻氣道:“明明是秀美幾個吃的,我們根本沒吃。”
秀瑤有點嘆氣,不過就是幾個麥穗,反正已經收割完,生著吃和熟著吃不都是吃?而且不怎麼熟的麥粒曬乾就癟了,還不如生著吃好呢。張氏總是行事詭異,這也要當做大事來大呼小叫的。
張氏卻覺得好像是抓了把柄一樣,看了柳氏一眼,道:“大業娘,你不去地裡,這丫頭們就沒個管轄了,你也得說說她們。”
柳氏看了她們一眼,又看了東廂那幾個一眼,道:“娘,二嫚兒不說謊,她說沒吃就是沒吃。”
二嬸一下子不樂意了,“這麼說,你是說我們秀美吃了?”
秀瑤瞥了她一眼,這個二嬸才是二愣子呢,一個不順耳就咋咋呼呼的,一點沒有大家庭的覺悟。一般在一個屋簷下住著,就算有點不對勁的,出於面子,也很少會撕破臉去說吧,這個二嬸可好,從來一點都不忍著,處處多覺得大房欠她的。
這麼說,今兒這事兒不單純是為麥子?只怕是為娘近來不慣著她們了吧,想到了原委,秀瑤就更不怕。
柳氏一改往日溫柔賢惠的形象,道:“你還別說,照我們對幾個丫頭的瞭解,還就是你們秀美吃的。”
秀美一聽不幹了,“娘,俺大娘編排我。”
二嬸氣呼呼地衝著柳氏走過來,怒目圓睜,厲聲道:“大嫂,你怎麼說話呢?你看見了?我還說你們在家裡偷吃肉呢。”
柳氏道:“我沒看見,也知道你們是什麼樣子,你說的也不算差,我們是在家裡吃過肉,可不是偷吃的。”
二嬸立刻對張氏道:“娘,你不管?”
張氏卻一轉身往外走,“我也得去場裡看看,他們都要鍘麥子忙著打場呢。”說著,她抬腳就出去了。
張氏一走,家裡就剩下一幫女人丫頭了,二嬸以為是張氏不管她跟嫂子吵,不禁有點得意,衝著柳氏哼道:“活不見你幹,偷吃倒是會。”
秀嫻火了,“你說誰呢?”
柳氏攔著她,“怎麼跟長輩說話呢,還不進屋歇會兒去,還得去場裡幫忙呢。”柳氏發話,秀嫻就不敢吱聲,秀嫻不吱聲,其他女兒都乖乖的,爺爺幾個沒回家,她們也不能開飯,就在東間炕上趴窗戶上往外看。
二嬸鄙夷地對柳氏道:“你就這麼教育自己閨女跟長輩說話?整天還好意思說自己懂禮呢。”
柳氏眉梢一揚,“我可從來沒說自己懂禮,那都是別人說的,咱爹說的。另外,秀美跟我說話可比這個態度還差,更何況,你也沒好哪裡去。”
柳氏一句話,二嬸就被堵住了,她的確比柳氏小,弟弟在哥哥面前雖然不是晚輩,卻也要像晚輩那樣聽話,弟媳自然也是了。
二嬸自然不甘示弱,“我再怎麼也比你好,偏心眼子,明明靠著我們吃飯呢,還整天揹著我們偷吃。”
那邊三嬸有心要勸二嬸,又怕被繞進去,直接悄悄地出了東廂也出門去,就留下二嬸和柳氏兩人拌嘴,而柳氏似乎也鐵了心要和二嬸對到底。
她譏諷地撇撇嘴角,“你說誰靠著誰?我和大業不去幫工賺錢,你倒是試試看你還能不能吃飽了飯有力氣這麼沒大沒小地跟我拌嘴?”
老秦家租種了那麼多地,吃都吃不飽,更別說換錢了,現在家裡的錢,基本都是他們幾個賺的,“就靠你每天摔摔打打地割兩筐草就自以為功勞大大的,養活一家子人了?你也不想想,你是靠誰養活的。你整天說幫大房養孩子,我的孩子吃你的多,還是你們吃我們的多?”
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