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還嘴,柳氏繼續道:“本來不跟你一般見識,大家一個屋簷下,就是一家人,各人讓一步就是,誰知道你越來越不知道羞恥,整天攀這個,比那個,一個娘娘整天跟丫頭比,吵吵得難看。又整天說幫我們大房養孩子,你還真是覺得自己菩薩了是吧,要是沒有你,這個家可就過得更好,沒有人吵架,也沒人閒著沒事挑唆是非。”
說完,她也不給二嬸機會,抬腳就走出去。
二嬸氣得追了兩步,卻又說不出話來,氣得她一拍大腿,“哎呀娘來,還成了我靠你養活了,什麼天理啊,走,去找公爹評理,我不用你養活,咱們分家,看看分了家誰餓死誰。”
說著她就衝上去一把抓著柳氏拖著她就走。
柳氏用力將她甩開,“我自己有腿,還用不著你,爹也快回來吃飯了,你只管跟他說就是。不過,我可警告你,我沒說要分家,我就是說你自以為養著我們大房是不對的,其實是我們養著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就是這樣一回事兒。”
二嬸就是氣柳氏不順著自己心意呢,她一直認為是二房幫大房養孩子,二房出力多,沒想到柳氏竟然認為是他們大房出力多,二房靠他們養著,豈能不氣得七竅生煙。
她氣哼哼地就往外走,恰好老秦頭幾個也回來,二貴和秦業幾個在場裡看著,等會兒老秦頭回去換他們回來吃飯。
他們正在說方才聽來的八卦,說有人夜裡挑燈割麥子,結果燈籠掉了,起了火把麥地燒了一大片,天干風大,把好幾家的都燒了,正鬧得不可開交呢。還有說鄰縣麥收時候下了大雨,把麥子都淹了,搶回來也就都發芽損失過半,都呼天搶地地哭,交不上租子,估計就得借印子錢,說不定還得賣兒賣女了,真是可憐。
老秦頭道:“咱們今年還算不錯的,老天給臉,大家都打起精神,好好看著,別哪裡起了火。鄰縣下了大雨,說不定就要到咱這裡呢,可得早點搶收回來,叫雨淋一點也虧殺了。”
秦大福幾個答應著,“爹,晚上我們幾個在場裡輪流睡覺看著,保管不讓人來搗亂使壞。”這個季節,混混流氓的也多,四處遊蕩著偷東西使壞,經常會給點火吸引注意,然後去偷糧食或者越門而入偷東西,主要是偷牲口。
老秦頭又道:“里正組織村丁巡邏了沒?怎麼沒聽說?”
秦三順笑道:“爹,咱們在地裡忙得不見人的不知道,其實人家早組織了。”
老秦頭嗯了一聲,“這樣咱們交的糧食才不虧。”村裡每年都組織村民巡邏,防止那些混混流氓們出來搗亂偷竊,以前是家家戶戶都出人,然後分片守衛巡邏。但是家裡地多的太忙,抽不出人來專門去巡邏,所以就交點糧食,里正會組織人專門負責巡邏事宜,一般都是大戶的家丁,在桃源村自然就是周家的。
前桃源是周大爺家,周小利的手插不進來,所以老秦頭就不擔心。
幾個人剛到家門口,就看見二嬸氣沖沖地迎上來,粗聲粗氣地道:“爹,你可得主持公道,這日子沒發過了,我看咱們還是分家過吧。”
一句話把一干人等都釘在了地上,秦大福詫異地看著她,這個老二家的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這麼忙亂的時候,她竟然敢跟爹直接說分家,真是挨呲沒夠。
張氏對老秦頭的瞭解那是跟她掌管的錢匣子一樣熟悉的,她立刻呵斥道:“老二家的,你不在家裡拾掇出來幹嘛?”
秦三順則笑嘻嘻地道:“二嫂,你睡迷瞪了?”
老秦頭拉著臉,揹著手,這些天忙得他煙都沒顧得上抽一袋的,現在菸袋就捏在手裡,本想著一進家門先抽口煙解解乏,結果這個沒眼力見的蠢貨就來給他添堵,真恨不得拿菸袋鍋子狠狠地抽她幾下子。
不過,老秦頭只是想了想,忍住了,“吃飯。”說著就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