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放出利箭的弓弦!
一把把能夠在戰場上發揮極大殺傷力的排駑就這樣於眼前被挪去,藏於角落裡的人既是震怒的,也是震撼的,以往每每聽先生講書講史,講那些奸臣亂黨如何膽大妄為,如何狼子野心,都因為太遙遠而認為是平常,然而當親眼瞧見在皇權至上的當下,竟然當真有人如此理直氣壯地妄顧王法亂來,這種衝擊又豈是三言兩語得以說清的?
“世子,要行動嗎?”
護衛們已經忍無可忍了。
先前跟值夜將領明明報備的是五百駑箭,五百箭囊及三百把大刀,如今卻又多出了一百張排駑,且他們明顯是要隱藏掉這筆數,憑這條罪證,已足夠施以掉頭之死罪了!這樣的賊子,怎麼能夠將他們放過!
蘇婼也不由得向韓陌看去。
腰間的劍都已經被韓陌攥出了油來,但他緊咬著牙關,還是無聲地吐出一句:“不急。一刻鐘不是快到了嗎!”
這就是個圈套!
一刻鐘快到了,意味著錢信他們必須得撤了。
蘇婼能猜到韓陌話裡的用意。
如果說先前那批報備過的弓弩他還能以還回來作為開脫,那麼這一百張被他偷拿出去的弩箭,他卻是沒有可能再送回來的了。他拿著這些,又是要拿到哪裡去呢?拿去作何用呢?他是受方枚所命前來,方枚拿著這些,到底又有個怎樣的陰謀?
這些都是無法在此刻衝出去而得到答案的。
最好的辦法,是跟著他們同去,去親眼看個清楚!
“將軍,所有武器皆已裝備齊整,一刻鐘時間也到了!”
近衛飛奔前來稟報。
錢信不帶絲毫猶豫地跨步出去:“撤!”
滿室的火光退走了,地庫門徐徐關上。
蘇婼他們從陰影處站起來,等著窗外傳來聲響,她旋即飛奔到先前未曾檢視完的機括面前擰了幾處掰扣,然後與離她最近的護衛說道:“地庫裡有一百張排駑不對數,回頭肯定會有風波,我已經把整個地庫的機括設定為圖樣上只有國公爺和我們蘇家才會開啟的機密關卡,意味著除了我和家父以及國公爺親自到來,沒有人能再進來。我們出去後,你立刻去崗哨處把這訊息告知方才的將領,讓他心裡有個數,而後再去稟知國公爺,一切安排聽國公爺定奪!”
護衛看了眼韓陌,韓陌擺手:“就這麼辦!”又看向旁邊一個:“你也別閒著,此事得稟知皇上,你到東華門下找人傳個話進東宮,稟知太子,請太子殿下定奪!”
“是!”
韓陌道:“開門吧!”
蘇婼快步走到門下,啟動機括,地庫門重新開啟,韓陌他們先出去,蘇婼斷後,再次關閉機括,趁最後留下來一道縫時靈活閃身出去。
門外守庫的將士上來盤查,韓陌亮了牌子,將士放行後,便兵分三路出了防衛署。
才出門就看到錢信他們從防衛署趕出來的一行八車。
韓陌遲疑地看了下蘇婼腳下:“你腳力如何?”
蘇婼心領神會:“放心吧,我這腳力,一日能行六七十里,給我一個月,從燕京走到金陵都不成問題!”
“當真?”
“騙你的話我的鎖一把都賣不出去!”
“那就好,”韓陌鬆了口氣,“我們騎馬和乘車目標都太大了,不便盯梢,步行是最好的。”
當下二人便就連同兩名護衛悄聲跟在了六車之後。
街頭前往官倉圍觀火情的人多,跟起來不費力。蘇婼圖方便,把髮帶扯下,用來紮緊兩袖,再把頭髮徒手挽了個簡單的髻簪住,行走得越發利落起來。
錢信駕著馬走在八輛車的最前方,除了坐在每輛車車頭的一個近衛,他身邊只餘兩個人。但是他們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