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卻不復先前的急切,在將要接近官倉所在的大街時反而放慢了下來,壓根不像是去救火救急,反倒像是在逛大街。
蘇婼知道這廝有名堂,此刻倒也不覺奇怪。
韓陌甚至停了步,咬牙盯著錢信背影的他雙眼也寒涼如鐵:“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先前方枚怎麼會那麼不知死活地阻攔救火,後來我父親一來又那麼順利地調走了士兵,原來這就是個圈套,徹頭徹尾的圈套!
“方枚故意不下令調兵,就是為了逼我父親著急上火,逼他親自回衙採取手段調取那五百兵馬。因為火情不等人,所以那五百人只能空手前往,最多是帶上簡單的武器,這就給了方枚鑽空子的機會!
“等人調去了,方枚就趁機前往地庫劫取兵器,方枚是右都督,有他籤的放行文書,小將領不敢不放,而方枚此舉也讓人抓不到他什麼把柄,因為按照官倉那番亂象,的確很有可能被人趁機作亂,提前派兵駐守應對,這才是常規做法!
“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劫取這批兵器!而這場大火幫了他們大忙,我已經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場大火就是他們放的了!”
蘇婼點頭:“方枚口口聲聲拿兵部文書來要挾馮都事,這不擺明了方枚也是拉虎皮作大旗嗎?毫無疑問,方枚也是常蔚的同黨。常蔚他們的目的絕不只是殺死一個袁清,再混水摸魚搜刮些民財而已。他們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
“而防衛署這個地庫讓兵部吃了癟,也碰了一鼻子灰,他們絕對想撈回本。他們的陰謀僅靠文人一張嘴一支筆也絕對是幹不成的,得需要武器和人手來支撐,恰好防衛署地庫裡的兵器能夠滿足這點,於是,他們就炮製了這麼一齣戲。
“所以官倉大火的行兇者,十成十就是常蔚!”
一口氣說完,蘇婼又頓了頓:“但我仍有點不明白,他們明目張膽地拿走這批武器出庫,幾乎等於所有人都知道這批兵器是遺失在他錢信的手上,除非他們今夜就準備好了造反,否則他以後要如何才能把這個謊給圓回來?”
這就是他們忍耐到此時的原因。
不管是常蔚還是方枚,他們設了局,就不可能沒有一個周全的計劃,那麼如何合理地消化掉這批武器,就是剩下最後的疑難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