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立足。
“我若不計後果大鬧,除了讓沈家成為笑話,讓我抬不起頭以外,能討得什麼好處?”
青禾眼淚花花,心有不甘道:“可是娘子是無辜的啊。”
沈應蓉冷笑,“無辜又如何?
“這世道,是男人的世道,後宅婦人哪有什麼無不無辜?
“今日這事若傳了出去,我沈氏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背地裡指不定罵我沈氏攀龍附鳳,勾引蕭四郎,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聽到這番冷酷言語,青禾被迫鎮定下來,著急問:“那娘子要如何應對現在的處境?”
沈映蓉並未回答。
她知道蕭煜對她懷有不軌之心,如今被他得手,只盼那禍害別再繼續糾纏才好。
她不怕應付吳閱,因為吳家也是極愛面子的,至少有所顧忌。
但蕭煜不一樣,他有強勢的身家背景,並且無法無天,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被這麼一個狗東西纏上,她一個毫無依靠的弱女子,想要從他手裡逃脫,無異於以卵擊石。
不一會兒外頭傳來敲門聲,是魏氏趕過來了。
青禾忙去開門,看到她就紅了眼。
魏氏見狀暗叫不好。
關上房門,青禾三言兩語把沈映蓉的情形說了說。
魏氏頓時恨得目眥欲裂,脫口道:“那畜生怎麼敢?!”
青禾連連抹淚。
魏氏亦紅了眼,當即去屏風後看沈映蓉。對方表情平靜,冷靜得叫人害怕。
魏氏焦頭爛額,喉頭髮堵道:“娘子……”
沈映蓉吩咐道:“我要去別院,昨兒出來沒帶錢銀,現在身無分文,魏媽媽把那兩支銀簪拿去兌換,給我置身衣裳,再叫頂小轎。”停頓片刻,“莫要忘了抓藥。”
魏氏欲言又止。
沈映蓉:“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我一刻都不想在這裡。”
魏氏只得拿著那兩支銀簪出去辦事。
阿喜還守在門外的,魏氏恨恨地剜了他一眼,說道:“去給娘子找頂小轎來,去別院。”
阿喜並未多問,自顧離開了。
魏氏也出去置辦衣裳,抓避子湯的藥。
莫約兩盞茶的功夫,魏氏尋來衣物,裡裡外外給沈映蓉換上。
因著鎖骨處有吻痕,那衣物是交領,把所有顯眼的痕跡都遮擋得嚴實。
魏氏心情沉重地替她梳理髮髻,憋著許多話,卻不敢開口。
青禾伺候她洗漱。
沈映蓉像往常那般,看不出任何異常。
魏氏焦灼不已,因為一般的女郎遇到這樣的變故恐怕早就崩潰哭鬧了,可是她沒有。
曾經那般依附的男人,滿心滿眼裡都裝著丈夫的後宅女郎,全心全意去侍奉,盼著走一輩子的美夢,一下子被擊得支離破碎。
一個人翻臉的速度原來可以這般快。
前腳甜言蜜語,後腳就把她送到別的男人榻上。
若說心中不恨,肯定是假的。
待小轎尋來,魏氏攙扶沈映蓉出去。
她仍舊體體面面,只是走路的時候兩腿痠軟,有些打顫,腰也不舒服。
那狂徒才十八歲,精力自是旺盛,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被他折騰過多少回,全身像散架似的,哪哪都痠疼。
沈映蓉忍著身體的不適,由魏氏扶著走到小轎旁,說道:“回去告訴郎君,我要在別院清淨兩日再去孃家,家中得靠他自己操勞。”
這話是說給阿喜聽的,他應聲是。
小轎離開寶福樓,魏氏和青禾在一旁跟隨。
阿喜在原地看了會兒,才離開了,回去覆命。他並未去吳家,而是去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