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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母聽他語氣可以商量,心裡舒服一些,“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絕不扣下給你孃的孝敬錢。我以後每個月再多接點繡活,總該夠的。”男人不鬆口不帶孩子去拜師,那她也沒轍。現在男人鬆口,她願意受累多幹活賺兒子的學費。
她也怕聶老婆子做妖啊!惹不起!
聶父又捨不得讓她更累一些,她以前繡花傷了眼睛,現在織絲履也是一天到晚低頭彎腰,身子骨也不好,渾身都疼。
他想了想,不能扣下給老家的錢,他也受不起老孃來鬧騰,也不能累著婆娘,更不能因為小兒子讀書委屈青禾,想來想去,還是他多受點累。
他雖然是在編匠戶,但是現在已經改制不需要每年服役,只需三年一輪,一次一到三個月,其他時間都能自由做活兒。
他受僱於柳家,另外也能替柳家接一些官家攤派的任務活兒做,商戶也有任務,但是他們能花錢代替,他可以賺這部分錢。
之前因為太累他沒接,現在看看還是要多接一些,大不了晚上多做個時辰。
男人麼,累點怕什麼?比起大哥三弟在家裡面朝黃土背朝天,他太陽曬不著,大雨淋不著,餓不著渴不著的,不知道多舒坦呢。
想通以後他又高興了,摸索著給婆娘揉捏按壓眼睛穴位,“荊大夫說要堅持按揉。”
聶母已經不氣了,反而開始憧憬,“你說咱小力要是考了秀才,那我就是秀才娘?”
聶父:“得叫夫人,給夫人請安。”
官場上的稱呼有嚴格規定,民間卻鬆散很多,不少商戶有錢人家,宅子大了養的丫鬟婆子們多,都是老太太老夫人的叫,也並無人過問。
聶母捶了他一拳頭,“貧嘴。”然後吃吃地笑起來。
兩個人又開始嘀嘀咕咕孩子拜師得交多少學費,哪個先生便宜,哪個先生據說教得好。兩人也沒讀過書,日常又不關注這些,說來說去沒個頭緒,就說明天去打聽一下。
聶父還想問問宋清遠,直接被聶母否了,他再問,聶母就給他洗腦,宋清遠和宋母對自己閨女的種種輕視和忽略去了。
西間裡,聶青禾躺在炕上聽著紅花的小呼嚕,這丫頭倒頭就睡,旁邊聶小力卻安靜得跟貓兒一樣。
她輕聲問:“姐,睡了嗎?”
堂姐:“沒呢。你也睡不著?”
聶青禾翻了個身,笑道:“姐,明天你託人給家裡寫封信唄,我病得那麼厲害,也得告訴他們一聲。”
她病了,肯定得花不少錢,就算少給老家一些錢也是合理的。另外以後聶老婆子要是鬧,她就說自己病得要死,爺奶收到信不關心就只會要錢,讓她爹看看,他們是些什麼人。
聶老婆子能給她爹洗腦,她也能一點點掰回來。
堂姐應了,“我明天請謝先生幫忙,他只要兩個錢。”
聶青禾:“姐,你覺得這裡好還是老家好,奶不會逼著你回去……吧?”
堂姐今年17歲,差不多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聶老婆子估計不會放過要一筆聘禮的機會,到時候只圖彩禮,怕是並不會想給她找個體貼能幹的人過日子。
堂姐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咱們……做女孩子的,又……有什麼辦法呢。”
聶青禾:“只要姐姐想,那辦法總還是有的。這金臺城那麼多機會呢,怎麼非得回去?”
堂姐:“真的可以?”
聶青禾:“當然,這不是有娘嘛,你要是有那個意思,娘自然會幫你留心的,她在這地界人緣多好你也知道。”
堂姐聲如蚊蚋,“嗯呢。”
聶青禾知道她這是害羞了。
她相信堂姐會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