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厚著臉皮,言之鑿鑿的模樣,真是讓溫淮之哭笑不得,“棠棠這是吃準我好欺負了?”
“那可不。”
“看來我這十年,還養出一個小祖宗。”
安棠沉浸在過去的一段回憶裡,全然沒發現賀言鬱站在不遠處正盯著她。
他面容陰鬱,目光晦暗,垂在身側的手逐漸攥緊。
他來這已經有一小會,恰好聽到安棠說的那句話。
她說:“淮之,你的遺憾,我想幫你填平。”
除此之外,還有後面那些對他而言絕情又荒唐的話。
“我跟賀言鬱有一場為期三年的約定,如果三年內,他徹底變成你,我就讓他用你準備的戒指向我求婚,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當做是你在向我求婚。”
“如果三年後,他還只是他自己,那我跟他的界限就徹底劃清了,賀言鬱說過,他不會再糾纏我。”
“到時候我還是會戴上你準備送給我的求婚戒指,我不管,就當做你已經向我求婚了。”
賀言鬱心裡一直都很清楚,安棠把他當做溫淮之的替身,這個女人冷血又薄涼,心裡除了溫淮之,誰也不放在眼裡。
他應該恨她那三年玩弄他的感情,應該選擇狠狠的報復她,可是他到現在過去那麼久都沒有。
她總是給他不合時宜又恰到好處的溫情,讓他覺得,就算他再怎麼比不上溫淮之,他在她心裡應該也是有點位置的。
可是,沒有。
她會因為一個清明節,不辭萬里乘坐飛機趕回來,只為在溫淮之的墓前獻一束花,站在這陪他說一會話。
在她心中,溫淮之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人都已經死了,而他,是死是活,是病是痛,她不關心,也不在乎,甚至連敷衍都顯得那麼不值一提。
賀言鬱的高燒並沒有徹底消退,此刻又吹了風,明明頭痛欲裂,卻遠比不上心底蔓延的痛楚。
安棠祭拜完溫淮之,轉身準備離開,視線正好與賀言鬱撞上。
她心頭一驚。
不是因為賀言鬱突然出現,而是因為他看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