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攸之在乎家中二老,但他仍要走這條路,他有罪】
【他知道砸了文廟,整個齊州都會失去文氣的庇護,但他仍要砸,他有罪】
【他知道帶著三十六個同道一起走,他們都會為了保護自己而失去生命,但他還是踏著他們屍骨向前走,他有罪】
【他知道世家外敵都想借自己給朝廷一記重擊,但他還是要廢科舉,他有罪】
【他知道廢了科舉,天下也未必會變好,但他還是要走這一場腥風血雨,他有罪】
【罪人啊,當他身上的腳鐐越重,他的步子就邁的越深】
【就會有更多人沿著他的步子,跟上他,繼續走下去……】
【一個人,在黑夜中舉著一把墨傘,撐在秦攸之頭頂,而他自己則隱在了黑暗裡】
【“是他們從沼澤中救了我。”秦攸之的心言確定了此人的立場】
【“百鬼夜行——無常鬼。”傘後之人簡單做了介紹】
【他的聲音幽蕩在黑夜中,將屠夫烤乳豬的火焰都染成了綠色】
【“此行,一滅沼澤鬼,清理門戶;二橫奈何橋,隔陰阻陽。”】
【“傘下之人的路註定通往陰司,就由吾等百鬼為他開路,去問閻君天下不死之謎。”】
【沼澤鬼……是百鬼夜行的人,他本該在沼澤處替你和秦攸之攔住後方的追兵,但他卻選擇了違背組織的命令】
【百鬼夜行近百年沒出過叛徒,沼澤鬼是第一個】
【他背後的人,究竟是如何引他叛變的,是個問題……】
【而那個人所代表的的勢力想要的東西,似乎比所有人都多】
【“說話就說話,別耽誤某烤肉。”屠夫不滿道】
【他添了一塊炭進去,又把火燒成原色】
【握住墨傘的手掌盡顯慘白,修長的手指像是淨骨一般光滑,不見掌紋,也不見指節,稍微彎曲,就咯吱的響】
【這支墨傘才偏了半分,秦攸之就把它扶正】
【當他那隻同樣冰冷的手握上去之後,心言也隨之響起:“他不是敵人。”】
【除了太長青那種同樣於心之一道有所涉獵的人,一般人並不能聽到秦攸之和同行人交流的聲音】
【在他們眼裡,秦攸之似乎是啞了】
【他們不會知道,這個“啞巴”有聽到心聲的能力】
【心與言同則為誠,心與言不同則為謊……心言可以用來測試話的真偽】
【想通這一點,你便直接問屠夫:“你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聽說有人想狸貓換太子,某特來把這狸貓宰了。”】
【屠夫說他是好心,無常鬼根本不信】
【“百鬼夜行都不知道沼澤鬼變節之事,朝廷如何得知?”】
【“朝廷不瞭解百鬼夜行,但他們瞭解長生教……多餘的事,某就不方便透露了。”】
【秦攸之聽到了屠夫的心聲,轉而以心言把他沒說口的話告訴了伱:“朝廷在長生教埋有密探。”】
【“密探的級別很高,一直沒做什麼大動作……直到我的事被長生教注意到,那位密探才冒著暴露的風險傳回了‘狸貓換太子’的計劃。”】
【說是‘太子’,其實是秦攸之】
(
【長生教需要秦攸之繼續走下去,但他們又怕秦攸之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所以他們想要直接換一個聽話的“秦攸之”,去按照他們設計好的路線走下去】
【“朝廷不希望一個假的秦攸之出現,那他們會希望一個真的秦攸之出現嗎?”你繼續從屠夫口中套話】
【“某就是個砍頭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