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點半,他們才結束工作,一起回到鎮子裡去。
克雷頓回到佩羅的屋子,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坐上座位,和他們交換今天的成果。
朱利爾斯告訴他,瑪麗·艾塔今天又說話了,看起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行動能力。
唐娜和馬相處的也不錯,目前沒有新的威脅來傷害這些牲畜。
芭芭拉和克拉拉清潔了房子,確認那頭比羊大,同時比馬匹小的災厄之獸沒有靠近屋子。
佩羅的故事倒是最複雜的一個,因為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現在身份複雜。
熱沃鎮陷入了一個僵局。
大概是在克雷頓領著工人們前往沼澤的那段時間裡,佩羅在鎮上與鎮長的兒子布萊登交流了一番。
傑弗裡死了不到一天,但他還有些公事沒辦完,所以需要他的繼承人與獵人和民意代表進行商談——也就是克雷頓見到楚德·奧斯馬爾的時候,他們就正在討論這些事。
比如還活著的救世軍俘虜是否要處以死刑,如果要執行死刑,他們該選擇什麼時候?
比如那些在與救世軍戰鬥時死去的人,按照慣例,該由鎮長和本地的坐堂神父為他們做一次演講,然後再舉行一次集體葬禮,但現在兩個人都不在了,誰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
還有就是救世軍的人頭懸賞該怎麼分?
不過這些事都可以拖,被關押的路易斯教士卻是一樁難以處理、卻又必須儘快得到處理的事。
鎮長傑弗裡和珠寶匠勞倫斯、維爾家三兄弟的屍體必須儘快下葬,但鎮上沒有可以主持葬禮的聖職了。唯一的聖職路易斯被關在監獄裡,精神也有些不正常。
而在鎮長死了之後,路易斯教士的身份就更為尷尬。
關於路易斯教士的罪行,目前相信的人不多,只有死者的家屬深信不疑。
因為路易斯教士和這些人平時根本沒有過節,沒有殺人的必要,如今救世軍已經全部死亡,出於人心向往安寧的需求,在佩羅放出塞萬的死訊後,大多數人寧可相信這位聖職是因為兒子的死訊得了失心瘋才會胡言亂語,也不願意相信他突然變得邪惡,濫殺無辜。
甚至還有人揣測是路易斯教士遭到了救世軍的暗殺,鎮長才將他監禁保護起來。
事實上,路易斯最大的罪名是舉行黑彌撒。
但是舉報他舉行黑彌撒的人全死在了朱利爾斯和佩羅的手裡,沒有人能繼續堅定地作證他做過這麼褻瀆的事。
而就是出於情誼和信仰,傑弗裡的大兒子布萊登也不願意繼續關押聖職。
只要路易斯教士自己回心轉意,矢口否認自己的殺人罪行,他就還有出來的可能性。
但佩羅和他談過了,他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路易斯教士就是想死。
“我告訴他,外面的大問題基本都解決了,要是他想出來,我們會幫忙。”佩羅無奈道:“可他就是不願意,反而告訴我,既然人們已經不需要他了,那他就會在監獄裡等待自己的死期。”
朱利爾斯對聖職的作態不屑一顧。
“我看他就是裝模作樣,要是我想死,那要不了十分鐘就會死,不可能還等人來殺自己。”
“不,他就算想死也不能死,我們需要他幫忙盯著楚德·奧斯馬爾,就算他是個凡人,他對於宗教的事也一定比我們瞭解。尤其是沼澤裡的那些情況。”
克雷頓將自己發現的情景告訴了側耳傾聽的同伴們。
“有那樣多的哀悼十字,那裡一定發生了一場災難。我不相信教會的人對這些真的沒有一點記錄。或許教堂裡還有別的線索,只是我們不知道。”
他這麼說並非毫無依據。
白教會的每一座教堂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