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被趕出了門,一眼就瞅見了雪地裡經過的柴祐琛,頓時腰桿子直了幾分,“柴小郎,柴小郎,你可還記得老奴,老奴是永平侯府的,搭貴府的船,一道兒來的臨安。”
柴祐琛低下了頭,看了看眼前比他矮了快兩個頭的胖婦人,復又抬起了頭,“哪裡來的倭瓜擋道?不認識。”
他家僕婦三千,連自己家的人都認不全,何況是別人家的。
王婆子如遭雷擊,僵硬在了原地。
倭瓜?倭瓜?
謝景衣噗呲一下笑出了聲,看吧,這就是無人敢嫁的原因之一。
許是因為她的笑聲太大,柴祐琛抬眼看了過來,嘴巴動了動。
謝景衣趁著他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之前,趕忙問道,“敢問柴公子,永平侯身體可康健?”
王婆子一聽,臉色頓時煞白。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謝景衣,現在她算明白了,這小娘子壓根兒就是扮豬吃虎,環環相套。
柴祐琛這次倒是沒有說不認識,“一兩年死不了,再遠說不好。”
這下子不用謝景衣開口,謝府的人都憤怒的看向了王婆子。
他們家三娘子火眼金睛沒有看錯,這人就是個騙子!
謝景衣對著柴祐琛拱了拱手,再也不給那王婆子一個眼神,歡快的說了一句,“關門!”
柴祐琛還來不及回應,就聽到砰的一聲,對面的門重重的關上了。
站在他身邊的小廝深吸了一口氣,“公子,雪越發的大了,咱們回去罷,別讓公爺久等了,今兒個可是臘八呢。”
他說著,看了一眼像是石像一般的王婆子。這人他是認識的,的確是永平侯府的下人,但是公子都說了不認識,他還能打公子的臉不成。
柴祐琛若有所思的看了那門上的謝府二字,抬腳朝著巷子深處走去,那裡是新的齊國公府。
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
只剩下王婆子孤零零的站在那裡,一臉茫然。
第3章 亦真亦假嘆荒唐
謝家家丁氣呼呼的關了門,罵罵嗓嗓了好幾句,哪裡來的蠢婆子,竟然到他們府上來咒永平侯,這要是被人知曉了,還不笑掉大牙,說他們府上芝麻還把自己的當金瓜,想攀高枝兒想瘋了。
多虧了謝三娘子火眼金睛,不然的話,他們就要吃瓜落了。
謝景衣耳聽眼觀,心中頗為滿意,他們府上規矩不重,下人們拿到京城去,那是不夠看的。可好就好在,一個個單純得像是剛出生的小羊羔兒,指哪兒打哪兒,聽話又忠心。
“今兒這事,莫要告訴我阿爹阿孃了。如今是什麼時候,你們也都清楚,徐通判眼瞅著要離開臨安了,三年一大考評。臨安九個縣,只有錢塘的許知縣,新登的王知縣,還有我阿爹夠了年限。”
“這關鍵時刻,自然有那阿貓阿狗的下流人,想要我們出錯兒!一個個的,都擦亮眼睛,閉緊嘴巴,別再什麼人都放進來了。可知?”
家丁們一驚,這騙子是誰放進來的?是他們啊!
他們一聽到永平侯府的名頭,就兩股戰戰的將人請到花廳裡奉茶了。
謝府的下人都知曉,夫人有三道逆鱗,觸及必爆:一是老爺的官聲;二是大郎的科舉;三是小娘子們的親事。
“知!”家丁們用力吼道。
謝景衣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叮囑道,“若是阿爹阿孃聽到風聲問起,便說有個婆子行騙,恰好叫齊國公府的小郎君撞見了,給識破了。”
“知!”
謝景衣滿意的摸了摸手爐子,這雪呼呼的下個不停,越發的冷了,“今兒個是臘八節,你們也進屋暖和著,分吃臘八粥吧。”
她說著,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