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青萍回了自己個小院。
翟氏溺愛孩子,謝府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便是年紀最小的謝景衣,也有自己個單獨的一個小院兒。
她自幼學畫,最好紅梅,因此這院子裡旁的沒有,一林紅梅花兒開得正是鮮豔,是這冰天雪地裡,最耀眼的生機。
謝景衣回了小院,將那書信還有玉佩,好好的鎖起來壓進了箱底裡,這才安心下來。
雖然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但上輩子已經印證了,不做是死路。
現如今,也只能夠從死路上,硬生生的走出一條生路了。
青萍撥了撥火,又添了幾枚炭,屋子裡一下子暖和了起來,先前端來的臘八粥在小爐子上燉著,如今還汩汩的冒著熱氣。
她小心翼翼的給謝景衣乘了一碗,擱在了小桌子上,欲言又止的看了那箱籠一眼。
其他人在外頭聽不真切,可青萍卻是眼瞅著謝景衣收了那王婆子的東西的。
謝景衣拿起小勺,舀了一口粥,放入嘴中,又甜又糯,暖進了人心中。
“你可是想問,那婆子明明有憑證,我卻不提?”
青萍搖了搖頭,“小娘自有章法,奴不敢多言。”
謝景衣笑了笑,“你是家生子,應當聽說過吧,當年我阿爺病重,家中一貧如洗,阿爹將脖子上的玉佩給當了,雖然後來高中之後,伯父又替他贖了回來。但到底流落在外,不知經了多少人手。”
“那婆子什麼憑證不提,偏生是一模一樣的一塊玉佩……別的不說,徐通判家你是去過的,徐小娘出門,身邊僕婦都是三五成群。徐家新貴,遠不及永平侯府高門大戶,都尚且如此。”
“侯府迎接長子歸家,豈會隨意的派一個不入流動的婆子來?怎麼著也應該是宗族之人,呼奴喚婢方才對。再則,那永平侯府姓謝,我們府上也是姓謝的,百家姓百家姓,怎地就那麼巧,生的養的都是姓謝了?”
清平恍然大悟,“定是假的。小娘你可真聰明,我是半點沒想到!”
謝景衣不再說話,只認真的喝起臘八粥來。
明明就是真的,竟然整得像是假的,這人間可真是荒唐。
算算時辰,再過不多久,阿爹阿孃就該回來了。
謝景衣想著,手心裡汗漬漬的,她都有多少年沒有見過爹孃了,她怕自己個忍不住會落下淚來。
……
“囡囡可還咳著?阿爹給你帶隱山寺德福粥回來了,他家的桂圓乾多。”說話間,一個身著茶色長衫,膚白鬚長的中年男子便走了進來,仔細瞧上去,謝景衣的眉眼同他有幾分相似。
來者正是謝景衣的父親,富陽知縣謝保林。
謝景衣猛的站起身來,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可他家愛放芸豆,景衣不愛吃芸豆。”
她這會兒十三四歲的年紀,總想證明自己個是個小少女了,每次再謝保林喚她囡囡的時候,總是自稱景衣。
但是謝保林依舊是我行我素,滿口囡囡,囡囡的叫著。
“阿爹就是偏心三妹,哪年臘八,不是先將那芸豆挑了自己個吃。”說話間,一個穿著丁香色長裙的少女走了進來,一邊收著畫著海棠花的油紙傘,一邊嗔怪著說道。
明明還是原先的屋子,可她一進來,整個屋子好似都亮堂了不少,便是窗外開得正好的紅梅花兒,也不及少女的半分豔麗。
謝景衣上輩子在宮中見過多少美人,可從未見過比她二姐謝景音更美的美人。
謝保林同翟氏是少年夫妻,他不好女色,後院裡除了翟氏,只有一個叫小陶的通房丫頭,還是因為這兩年,大郎謝景澤在臨安城的書院裡讀書,長姐謝景嫻到了婚嫁的年紀,翟氏帶著他們兄妹住在臨安城裡,怕謝保林在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