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只剩下一把陳念方才拿來的油紙傘。
季源遠拿起油紙傘,將玉蘭花揣入懷中,嘆息一聲,撐傘出了門庭。
此刻小雨漸歇,只有偶爾才會有一兩滴落於肩頭。
廣陵城內熙熙攘攘,紛雜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季源遠撐一把十六骨素色紙傘,只隨手在淺雲白色中衣外加了層紗制長衣。季源遠自轅門橋上緩緩而下,仙姿綽綽,宛如壁畫上仙女顯聖一般,叫人見之忘俗。
季源遠不大喜歡被人這樣盯著看,於是她便尋了個賣面具的小攤子,買了個青面獠牙的儺戲的面具,滿意地套在了臉上。
轅門橋的商鋪前滿目七彩琳琅,無數賣珠花首飾和香粉胭脂的攤子小車就停在長橋水面兩旁。季源遠看著眼前一切,愣了愣神,微闔了雙眼,之後在一個攤子前看了看。
通草花牡丹做的極絢爛,卻似缺了生命力,不似那個女孩,每一片花瓣都揉捏的極其細膩。即便是一朵小小的杏花,也做得惟妙惟肖,紛毫必現。
客人可有看中的?那商販熱絡問道。
我再瞧瞧季源遠透過面具輕聲說。
突然間,不遠處傳來一陣極嘈雜的吵鬧聲打斷了她,季源遠循聲望去,但見不遠處一個少女被人推倒在青石板上,身後的小木車也被掀翻,通草做的簪花散落進雨水裡。
季源遠瞳孔猛地顫了顫,她看向那少女,手中的紙傘幾乎掉落在地!
她顫抖著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少女,即便少女背對著她,那熟悉的感覺幾乎另季源遠每個毛孔都透出契機。
少女咬牙從地上爬起來,從雨水中撿起那些散落在地的簪子。對面撞了她的是一騎馬的公子哥,一個粉頭油麵的公子哥探了探頭看向女孩,這人是廣陵城內大錢莊的公子,孫大公子。
這孫公子仗著家中錢財目中無人久矣,乃是當街一霸,他看著地上的少女冷哼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當真不長眼,也敢擋我的路倒是有幾分姿色,不如和小爺回家
滿嘴嚼蛆!你瞎了你的狗眼!!
一旁賣簪花的老大爺被眼前這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姑娘嚇得渾身一哆嗦,但見她渾身戾氣與殺氣逼的對方生生後退數十步!
地上的少女猛地回過頭看向這從天而降的面具俠女,她杏子眼睜的大大的,季源遠憤怒而肅殺的身形就映在她如靜般的眼中
那孫大公子只肖看了一便知道此女絕非善茬,乃是修仙之人,廣陵地頭唯一的仙門是允卿門仙宗都得讓她們幾分,誰都不敢得罪。
這孫公子登時膽兒突起來,一屁股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眼見著那季源遠如猛虎撲食衝他殺來!然,就在季源遠的鐵拳還未揍在孫大公子臉上時,一根悶棍便從背後向她掄來
好在季源遠身法卓絕,而這一悶棍又掄的實在是沒什麼水平。季源遠躲開那一棍子,剛想把身後這個放冷箭的逮過來和那個孫大公子一起宰了卻在看見身後那個少年清秀如女孩一般的臉時愣住了。
你你不準欺負我姐姐!
我我打你嗚嗚
清秀的青年哆嗦著舉著竹篙,泫淚欲期卻又努力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
天上下著微微的雨,雨滴落在少女的髮梢上,像是夜幕裡的星河。
季源遠愣怔而貪婪地看著他們,她拼命止住鼻頭的酸澀和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春兒!是這位姑娘救了姐姐那女孩趕緊攔住弟弟道。
我叫綿兒,這是我弟弟春哥兒。
叫春哥的男孩立刻愣住了,緊張的手中竹篙不知是放下還是拿著。季源遠依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說任何話。
綿兒亦看了季源遠許久,直看到微微紅了臉。
多謝姑娘丈義相救,方才是我弟弟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