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正飛自知心虛,沒有直視他的目光,自然也沒有看見少年眼底一閃而過的戾氣。
“這些年她對你雖說不像母親那樣親厚,但也已經很好了。”
章媛對牧一野的態度他可是看在眼裡的,不是親母子也勝似母子。
“好?”牧一野冷笑,“啪”地一聲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餐桌上,“您說說看怎麼個好法,是勾搭上閨蜜的老公,害得我失去母親的那種好嗎?”
從他嘴裡聽到“勾搭”這個詞,牧正飛擰眉,“牧一野,你的教養都被狗吃了嗎?”
“教養?”牧一野淡淡地重複了這兩個字,語氣玩味,忽又話鋒一轉,“一個婚內出軌,一個小三上位,在你們的耳濡目染下,我沒有學壞就是最好的教養。”
牧一野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抹嘲諷的笑意在他看來非常刺眼,雙眸微微一沉,“提前跟你說這件事只是顧及你的感受,別想以此拿喬。”
沒有直接和章媛領證,說明他也不是無藥可救。
牧一野半垂著眼眸,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桌面,發出有規律的“噠噠”聲。
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想明白了,牧正飛稍稍鬆了一口氣,剛準備開口,牧一野突然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
牧一野的眼眸中藏著一抹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牧正飛張了張嘴,原本準備好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在對視的剎那間牧一野便收斂了情緒,瞳孔裡翻湧著的痛苦和悲楚隨即被冰冷的目光取代。
“那我現在把話放這,您想娶章媛那是白日做夢!”
“我的事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了?”
“那倒也不用,我把戶口遷出來,您登報發表一份斷“絕父子關係”宣告。您再和章媛結婚,順帶把周瑾戶口也遷過來,這樣你們還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周瑾再怎麼好也不是我兒子。”
言外之意,你的地位不是周瑾能取代的。
周瑾好?那他真是呵呵了。
牧一野抬眸望去,神情散漫慵懶,“那您還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這是暗戳戳地說他好壞不分嗎?作為一個父親,沒有誰願意看到被自己的兒子質疑。
“啪”地一聲,一巴掌拍在餐桌上,低聲怒斥:“混賬!”
他還有臉生氣,如果不是因為他,他媽媽會自殺嗎?是他沒有劃清與章媛的邊界,才讓章媛有機可乘。
想到他媽媽由此香消玉殞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都是厭惡,“但凡周瑾是您的兒子,您覺得我還會任由你們快活到現在?”
他們,這是把他也算在裡面了?他倒是很想知道他會怎麼做。
“怎麼,如果周瑾真是我兒子你還想怎麼樣嗎?”
他也不是沒懷疑過周瑾跟牧正飛的關係,偷偷地拿著他們的頭髮做了親子鑑定。在結果出來前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倘若周瑾真的是牧正飛的兒子,他也不介意採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讓他們付出代價。
“那你們都該以死謝罪,到地下去給我媽懺悔。”
牧一野在說這句話時,眼眸中皆是冰寒之意,牧正飛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臉被漲的通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單手捂著心口,一副痛苦的模樣。
過了一會,呼吸不是那麼急促了才指著他痛心疾首地說道:“你、你這個逆子!”
父子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的,躲在一邊的保姆見時機差不多了,連忙出來打圓場。
“少爺,您少說兩句吧,看把老爺氣的。”用手在背後輕輕地給他順氣。
這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章媛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得力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