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頂層玻璃透下的烈日變成夕陽,雷婧手裡握著人生第一桶金望著出口的方向。從這裡到搏擊俱樂部只要二十分鐘,不給進她就在外面等著,等父親出來的瞬間,她就拿著獎金衝過去和父親的獎金碰杯。
她還記得戴冕在觀眾席,那就和戴冕一起去,她絲毫沒在意到場館裡的目光已經陸陸續續匯聚到自己身上。
當她回過神時於偉望已經站在她面前。
這是雷婧第三次面對於偉望,第一次在拳館裡她只以為她是個厲害的老闆,第二次她跑得急撞上她仍然堅硬的肌肉,這一次她站在夕陽餘暉的頂光中,她不得不仰頭回應,而於偉望正微微半蹲。
場館裡的沸騰平息,在所有人的矚目裡,於偉望問她,“你願意來我拳館訓練嗎?”
雷婧脫口而出,“我已經是少年宮的人了。”
“少年宮是興趣的培養,去我的拳館,以後你可以去體工隊,去體校。”
雷婧沒有概念,她也不是很想去拳館,“但你的拳館也不怎麼厲害,於超越也沒打贏我。”
於偉望沒有答話,只是笑著看雷婧,場館裡其他人則驚訝地打量著雷婧的不知好歹,每個人都朝雷婧多看幾眼,想從她身上看到獨到之處。
金燕在一旁打圓場,“師父,她還小。”
於偉望站直身體,“你是很有天賦,我很看好你,但有天賦不代表你能有成績,能走的長遠。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來冠軍拳館找我。”
於偉望的話在安靜的場館裡傳播,落在館內每個人的耳中,也就落在觀眾席於超越的心裡。於超越將衛衣帽的前端繫緊,只露出了一張嘴和兩隻眼的寬度,她轉身走向體育館的出口。
雷婧哪裡知道,在這一刻起,她成了於超越的一生之敵,也成了於超越的一生之友。
雷婧此刻想得都是和戴冕去找父親,金燕卻再次展現了她的超能力。
“晚上我請今天所有獲得名次的同學去慶成飯店吃飯。”
慶成飯店是慶成市在新中國成立之初由外資幫助建立的第一座高樓,當時不僅解決了慶成無數人的就業,也成了慶成和國外友好往來的基站。外國的記者和政務人員來到慶成都會在此入住,而中國的領導人每每視察也是在此處停留。
這裡一頓飯人均得五百塊不說,最重要的是要預定,沒有預定有錢也吃不上。這裡的人均五百僅僅是指飯店大廳。像金燕這次的包廂聚餐可不只是人均五百,每個包廂都有固定的消費標準。
雷婧心動了,但她不能丟下戴冕。在場的女孩子們也是如此,她們的年紀還不是能獨立自由活動的時候。
金燕也考慮到這點,“每個同學都可以帶一名家長。”
雷婧徹底心動,她跳起來衝戴冕招手,兩人跟著金燕的隊伍坐上面包車。慶成飯店在市中心位置,和搏擊俱樂部兩個方向,麵包車每向前一步,雷婧就和父親距離更遠。
搏擊俱樂部的場館裡亮著燈,門口前臺在看著監控吃著晚飯,綠漆白燈反射著無人使用的訓練器材,沙包的外皮斑駁裂開。搏擊館正中的拳擊臺空空蕩蕩,邊緣的麻繩被汗水磨得發黃老舊。
沒有任何人訓練,也沒有任何的觀眾。
搏擊館的熱鬧在廁所走廊後方。那裡有一扇窄門,門後有一條只一人過的樓梯,樓梯左轉右折,但也只有一層樓高,越往下越能感覺到心臟激烈的震動。
那不是心臟本身的震動,那是地面的物理震動帶來的反震動。
昏黃燈光裡有一扇黑色的門,光線本就昏暗但門邊的男人仍帶著副黑色墨鏡。從外人的視角這是墨鏡,但這是一副濾光和平常眼睛無異的遮擋,只是為了不讓人記住他的臉。
因為在他身後的門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