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和鬧鐘聲交疊響起,林謐昏昏醒轉,側頭看向身邊,空無一人,和平常的清晨並沒有什麼不同。昨晚的燈光、人影、私語、擁抱都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像極一場夢境。
房門開啟,遊蕩在宅邸裡的深秋寒氣就迎面襲來,叫她毫無防備地打了個冷顫,硬生生地清醒過來。
餐桌上安迪還是冷冰冰的神色,聽到林謐問候,只看著手裡的報紙,“林謐,GCSE*很重要。不過你要是考得不好,也不要緊,我也可以讓你直升本校高中。”
林謐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底氣,聲音雖輕但語氣堅定:“我想考公學。”
安迪驚訝地從報紙裡抬頭,審視了她一番,也不作評論,“哦?是嗎?”
林謐也沒再說話,時間不多,匆匆吃下幾口就坐車上學。
一路上,車窗外行人們神色匆忙,穿著乏味,一律都是島國人偏愛的黑色、灰色、大地色,像與秋意甚濃的街景融為一體。泛黃樹葉被大風一吹就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在空中打著轉兒,就像林謐搖搖擺擺的心事。
一到學校,莉安就衝過來,擠眉弄眼,八卦地問:“Miko,你跟昨天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林謐一怔,什麼關係呢?他說完那句話後整夜再也沒說什麼。一般人不是會問“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之類的嗎,就像電影演的那樣。可他不開口,她也沒經驗,又沉浸在被他擁入懷中的愉悅中,早就忘記了這種事。所以現在算什麼?好像什麼關係也說不上。
莉安看她獨自陷入沉思,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Miko……”
林謐反應過來,回答得又快又急:“哥哥,他就是我家裡的一個哥哥。”還是這個回答最佳。
“那你能不能介紹我……”莉安還沒說完,林謐已經繞開她走去上課。
莉安還是沒能按耐住好奇,頻頻看向林謐,見她一天總是掏出兜裡的手機,點開,旋即就又放回兜裡。
最後一堂講座總算結束。學生們紛紛收起書與筆電,看著黑板上列出的死線日和考試時間,唉聲嘆氣。雖然這所名門大學有半年之長的假期,但課業緊張程度足以讓人壓力大到喘不過氣。每年三個學期,每學期兩個月,這兩個月間課業艱難繁重,還佈滿了死線日,年年都有學生負荷不了提早退學,更何況是本校大佬輩出的物理系。難怪每次考試周結束,學生們都像重獲新生一般狂歡慶祝。
“Kurci,今天你是怎麼了?”好友喬伊搭上陳恪西的肩,疑惑極了。
剛才的那位老學究是出了名的挑剔,講座時專愛點名提些角度刁鑽的問題,最恨學生沒有事前做好功課就進講堂。陳恪西每每都能從容應對,回答妥帖,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被點到時竟然呆滯了幾秒,一下就被捉到走神。就算他後來回答依然算得上完美,老學究都搖了好一會兒頭,在鏡片後由下往上翻眼看他,眼神都帶了些許嚴厲之色。
只聽陳恪西聲音沉悶地說:“昨晚失眠一夜,有些不舒服。”
“為什麼會失眠?Kurci,真不像你會做的事。”喬伊不解地仔細端詳陳恪西。他的面色雖然一如往常的平淡,但喬伊還是敏銳地發現一片可疑的紅暈竟然爬上了他的耳根。
陳恪西注意到好友探究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自在,拂開搭在肩上的手,說:“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
喬伊還想再問幾句,卻看見陳恪西的人影已經消失在走廊裡。
陳恪西回到公寓,將手上的筆電和書往桌上一扔,坐在沙發上,單手托住額頭。別說好友,就連他都覺得自己不正常。
“不然我每週末為什麼要坐四小時的車回來?”這明明是他總在心底問自己的問題,可是怎麼昨晚就脫口而出了。且不說她年紀還那麼小,單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