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重重捶起頭來:“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攤上這麼個氣人的東西,就算我們僥倖度過了這一劫,遲早有一日,我們這個家仍得葬送在他手裡!”
何媽媽有些話不好與他說,簡潯可事先告誡過她的,只得哭道:“不攤上也攤上了,有什麼法子呢,且別多說了,先往西郊去罷,聽二爺的一條道走到黑至多隻能有一成生機,如今將功折罪卻至少能有三成,沒道理我們白放著三成生機不要,反去就那一成生機罷?”
何大有聞言,終於沒再說什麼了,調轉馬頭,揚鞭往西郊方向去了。
何媽媽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總算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務了,可小姐為什麼要去西郊呢,她這樣明知有危險,反倒還以身犯險到底圖的是什麼?還有小有,真的不會有事嗎?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相信小姐到底了!
簡潯躺在馬車裡,直到何媽媽與何大有停止對話後,一直緊攥著的拳頭方鬆開了。
總算何媽媽自己是個有良心的不算,她選的丈夫也不例外,那看在他們這份良心的份兒上,事後她可以既往不咎,將來沒準兒還會重用他們,讓他們老有所依。
至於何小有,哼,對這個兩世以來都從未見過的奶兄,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了,何況他還不知死活,惹出這麼大的事來,就算他走上賭博的路如今看來十有八九是被人為引誘的,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那他便也一定有問題。
這樣一個混帳兒子,何媽媽夫婦下不了狠心,於是只能被他拖累,那就讓她來替他們永絕後患罷,以後他們方能更安心的替她辦事,只要他們一直忠心耿耿,他們的身前生後事,她都可以包圓兒了,怎麼著也比何小有一直活著強一百倍了。
——沒錯,簡潯先前與何媽媽說的簡君平不會對何小有怎麼樣的話,擺明了是忽悠糊弄她的,她所謂的已悄悄兒留了‘務必護好何小有’的話給父親,就更是壓根兒沒這一回事了。
細究起來,前世害死父親,害得她悽楚一生的罪魁禍首雖是簡君平,但導火線卻是何小有這個混帳東西,她不落井下石讓他死得更慘,不遷怒他的父母已是仁至義盡了,還想她出手救他,這世上豈能有這麼便宜的事!
馬車朝西郊方向前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天便黑透了,簡潯也適時“醒來”了。
何媽媽見了,忙上前扶了她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天已黑盡了,我們馬車上只有少許的乾糧和水,連褥子都沒有一條,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間,何媽媽已將簡潯視作絕對的主心骨了,渾然忘了一個四歲的孩子,再逆天也不至於逆天到什麼都知道,什麼主意都能拿的地步。
但簡潯卻是真早有主意了,聞言毫不猶豫便道:“把車駕到一個絕對僻靜,任誰都找不到,也絕對安全,不至於引來野獸攻擊的地方,就地歇息一晚,待明兒天亮後,一早便繼續往西出發,到湯山一帶去,到了之後具體該怎麼做,我屆時再告訴你們。”
“是,奴婢這就告訴我們家那口子去。”何媽媽一口就應了,努力忽略掉心裡的怪異感覺,掀開車簾把簡潯的原話告訴了丈夫。
何大有雖隔著車簾,方才簡潯與何媽媽的聲音也都壓得極低,到底還是隱約聽見了隻言片語,聞言不由皺眉低聲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大小姐的主意?”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大小姐才多大,自己的想法也太離譜了。
何媽媽被問得心裡一緊,答非所問道:“你快按我說的找地方去罷,趁這會兒好歹還能看清楚路面,不然待會兒縱府裡搜救的人暫時還找不過來,也要防著引來野獸,何況萬一府裡的人找來了,偏又是二爺的人,可該如何是好?”
何大有一想的確如此,遂不再多說,駕起馬車繼續往前駛去,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