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龕世 第87節(3 / 4)

閒被抵在石壁上,長直的腿從浮在水面的黑袍中露出來,又纏上玄憫的身體,滿心焦慮就快找到出口時,玄憫忽然停了動作,垂著眸子將薛閒散開的眼神和微張的嘴唇上下掃了一遍,嗓音沉緩又平靜地問道:“你先前說的,當真不想?”

薛閒這時候哪還有那心思去想自己說過什麼,他眯著眼勾下玄憫的脖子,急不可耐地吻上去,貼著玄憫的薄唇,在一下一下隨著動作而起的喘息中含糊道:“不想不想,你管那麼多作甚,快點才是真。”

……

黑鳥崽子原本聽見龍吟,撲扇著翅膀就迎過去了,結果剛從野林裡撲出來,就看見溫泉裡兩個交纏的身影,當即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滿心鬱卒地找了棵歪脖子樹,伸著腦袋在那樹枝掛著的老藤上比劃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吊死的角度。

只能兩腳一抻,暈倒在樹杈中,人事不省。

山間的兩人昏天黑地胡鬧之時,臥龍縣的胡瓜巷裡,酒醒了一半的石頭張,正歪歪斜斜地靠在門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送陸廿七。

凡人之間的緣分總是這樣奇怪,原本毫不相干,甚至走在街市上連招呼都不一定會打的兩個人,忽然就因為意外牽扯到了一起。哪怕那一路上相互之間連句正經話都沒說,盡是擠兌,但經歷過生死,好像忽然間就成了特別的人,再過上幾年,就順理成章地成了特別的故人。

石頭張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明明那段經歷雞飛狗跳不說,還總有性命之憂。但興許就是太過驚險了,以至於人生之中也就僅此一次,所以格外令人感慨和懷念。而見證了這些的故人,也是見一回少一回了,興許哪天就再也見不著了。

陸廿七從沒說過他一句好,另走前卻忽然拍了拍他的肩,極為難得地說了句中聽的話:“哭什麼,此生還有那麼多年,此生過完了,還有來生。故人總是在的,至少那兩位始終都在,興許下輩子某一天,你又碰上他們了呢。”

石頭張眼淚嚎完,酒終於徹底醒了,他一邊尷尬地抹眼,一邊叨叨叨地衝陸廿七告了別。

清早的臥龍縣並不算清靜,江邊總是有人聲的,漁船或是客舟從不歇止,夾雜著街市裡叫賣的攤點,顯出濃重的人間煙火氣來。

他一雙半瞎的眼,雖然不至於讓他磕磕碰碰,但是多少跟尋常人有些區別。陸廿七走路從不急躁,總是很慢,但又不是摸摸索索的那種慢,而是給人一種在認真走著每一步的感覺。

他慢慢走出胡瓜巷,依照尋常人的習慣,總是會在巷子頭右轉出去,沿著一條十分熱鬧的長街,走到對面坊區去。

長街上有遠近有名的酒樓天香居,天香居堂倌早上出攤賣的包子出了名的好吃。陸廿七聽著那堂倌的叫賣,慢慢右拐出巷子,走上長街,走到了天香居樓下,給家裡那三個拾回來的娃娃買了些包子和甜糕。

他本該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畢竟這是離他住處最近的路。然而堂倌將包子和甜糕包好給他時,他卻莫名冒出了想換一條路走的念頭。

這念頭來得莫名其妙,也毫無預兆。一般而言,他管這叫直覺。

陸廿七是個體質帶靈的人,所以極為順應自己的直覺。他幾乎沒有猶豫,便乾脆地轉了腳尖,從天香居後頭的一條斜巷抄過去,走了靠近江邊的一條道。

這條道很荒,有些富貴人家,會將不要的草蓆或是發黴的被褥丟棄出來,都會丟在這處一個江岸旁的荒土坡上。於是乞丐和流民便喜歡來這處轉悠,拾一些能用的東西走。

一來二去,這裡就真成了一塊乞丐窩,不過這些年,乞丐已經少了許多了,流民便更是沒有了。這大清早的,僅有的那幾個乞丐也不會攢聚在這,畢竟江風太大。他們會摸進街市乞些殘羹或是善粥。

陸廿七倒是不在意這裡窩過何人,丟棄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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