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時咆哮,肆意打罵宮人,若是再知道她父親的事,怕是撐不住了吧?”
德妃平靜道:“那就讓她知道。”
袁嬤嬤一愣,旋即點頭,“是。”
“待明日朝會後吧。”
說完,德妃邁步走入了宮中,看了一眼含在熟睡的東方白,溫柔地幫他掖了掖被子,回到自己床上睡下。
天漸漸亮了。
——
成王府,成王妃一邊幫自家夫君整理著朝服,一邊皺著眉頭溫聲勸道:“王爺,你真的要去招惹那些事情?”
成王還沒答話,一旁的成王世子就開口了,“娘,你不懂!如今朝中宗親、勳貴被屠戮一空,論威望、論輩分、論能力,都該是父王撐起這個頭了。勳貴們抱起團來,實力可不算差,如今又沒了領頭的,正是繼續找個靠山的時候,父王正好將他們籠絡過來,屆時,父王也是朝堂之上舉足輕重之人了。”
成王妃哼了一聲,“你也被那個什麼萊陽侯蠱惑了。咱們現在是皇叔了,地位尊貴,不缺衣食,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不好麼?”
“婦道人家懂個什麼!”成王終於開口斥責道:“正是因為本王如今是皇叔了,才正要一展抱負。”
他望著遠方,哪個男人心裡沒有對權力的渴望呢!
逍遙王爺,富貴閒人,聽起來似乎很好聽,但也就是那些沒有富貴,整日為了生計奔忙的人才會嚮往。
他生來就擁有著這些,卻在皇兄的猜忌下不得不謹小慎微,處處掩藏鋒芒,如今皇兄駕崩,幼帝臨朝,英國公失勢,無數權力的空缺等著他去搶佔,他堂堂大好男兒,豈能不心動!
那個夏景昀的確算是個人才,但想要在無時無刻不充斥著權力暗鬥的朝堂上一手遮天還是沒那本事的,鄉野出身,哪裡懂什麼權力的運轉之道。
以為得了陛下信重就可以高枕無憂的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甚至於就算是坐在那把龍椅上的,也會有真皇帝和“假”皇帝之分。
想到這兒,他抖了抖朝服,昂首挺胸,邁步走出了王府。
在他身後,是高聲祝福父親“凱旋”的世子,是憂心忡忡的王妃。
——
當朝丞相萬文弼早早便從床上起來,在庭院中,按照以前一位老神醫教授的養生拳譜,緩緩活動著筋骨。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在權力的滋養下,原本在秦惟中和蕭鳳山的光芒下已經漸顯老邁的萬文弼,如今又仿如煥發出了第二春,年輕了好幾歲。
活動過後,婢女伺候著洗漱完了,來到飯廳,長子又親自伺候著他用起了早飯。
因為如今萬文弼的地位,家中兒子也終於能驕傲地在外喊上一句我的丞相父親,然後迎來滿堂喝彩,於是對萬文弼的恭維更甚。
“父親,聽說建寧侯過幾日就要喬遷新宅了,咱們得準備賀禮吧?”
萬文弼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挑些最好的,為父親自給他送去。”
長子抿了抿嘴,低低嗯了一聲。
萬文弼微微一笑,“怎麼?覺得為父乃是當朝丞相,乃是他的上官,他僅僅是個喬遷,為父不僅要親自去送禮還要親自赴宴,多少有些失之諂媚了?”
長子嘆了口氣,顯然不想將這等憋屈說出來。
萬文弼淡淡一笑,屏退左右,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朝堂之事,不能僅看錶相。當初為父跟建寧侯達成君子協定,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為父這個相位確實算是他賞的,這該給的尊重為父自然也是要給他的。”
看著長子一臉憋屈的模樣,萬文弼哈哈一笑,“你啊,對這朝堂政事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他緩緩起身,負手踱步,“為父這個相位,的確多虧了他,所以,老夫不會背叛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