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眾人正待起身,又一陣焦急的腳步聲響起,門外響起了一聲稟報,“大人,中京急報。”
安揚太守一聽是自己人的聲音,連忙開門,站到門外聽完了情況,然後面色大驚地回了房間。
“大人,朝廷拿下了金陵城,廣陵州牧項希遠”
蘭廷望扭頭,焦急道:“他怎麼了?”
安揚太守輕聲道:“被陣斬。”
蘭廷望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按照先前的吩咐起身準備退出去。
誰知道卻被蘭廷望一口叫住,“等一下。”
在三人的疑惑中,蘭廷望開口道:“去備馬!”
“大人,這麼晚了,您要上哪兒啊?”
蘭廷望一臉正色,“新皇登基,本官身為狼牙州牧,豈能不親臨拜見,以示拳拳忠心?”
安揚太守看著蘭廷望慷慨激昂的臉,忽然覺得自己距離夢想中封疆大吏的位置,的確還是少了許多的修煉。
——
暮色之中,一支騎兵踩著秋葉,在林間緩緩走過。
夏雲飛策馬走在最前,神色不喜不怒。
在破梁山前線大半年的歷練,讓他本就沉穩的性子變得愈發穩重,姜玉虎雖然依舊沒有給他什麼讚許,但對金劍成等人對他天生將種的誇獎卻也沒有表示明確的反對。
此番直面蕭鳳山取勝,也讓他用實打實的戰績夯實了自己的聲望。
想來訊息傳出,會有好事者弄出什麼夏家文武雙星的說法了。
遠處一陣蹄聲響起,他伸手一舉,後方隊伍默默停下。
藉著月光瞧見是己方斥候,夏雲飛並未變得輕鬆,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期盼,“如何?”
斥候翻身下馬,喜不自勝,“將軍,公子親臨汜水關,今日午間,以三千破五萬,大破敵軍,當場生擒蕭鳳山,呂如松!”
夏雲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震撼,緩緩道:“不愧是公子啊!”
斥候笑著道:“將軍,那我們這就去跟公子匯合嗎?”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想跟在後面,配合汜水關的守軍,趁機在後面捅蕭鳳山和呂如松屁股的,但如今,蕭呂二賊居然被公子一戰而定,他們的計劃自然需要更改了。
夏雲飛沉吟片刻,“全軍轉道,去四象州州城!”
和古往今來挨著首都都沒啥好事的情況一樣,四象州的地位很尷尬。
別的地方要麼窮,但天高皇帝遠,逍遙自在威福自專;
要麼富,一州上下吃得盆滿缽滿;
要麼地勢險峻,軍機重地,向來是朝廷信重之臣的跳板。
四象州要啥啥沒有,又緊挨著中州,除了不斷被中州賦予各種任務,擔負著養育支撐中州貴人們的重任以外,也被剝奪了絕大多數的自主權。
以至於四象州牧幾乎可以說是天底下最鬱悶的州牧,純粹就仿如中州的牽線木偶一般。
不過,隨著最近兩個月,朝中大亂,勒在四象州脖子上的繩索也鬆了不少,讓四象州的百姓甚至頗為詭異地覺得日子還好過了不少。
四象州州牧吳齊力倒是沒生出什麼異心,因為四象州這種地方,誰掌權了順手就給他滅了,基本沒啥反抗的能力,想割據都不可能。
但是做到州牧這個位置,怎麼也不至於是那種廢物,吳齊力多少還是有點野望的。
這個野望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趁著這個機會,跟朝廷討價還價一下,多撈點好處。
所以,在接到了朝廷的檄文之後,他並沒有什麼動作。
甚至連一篇效忠的文書都沒有送去中京,因為蕭鳳山的兩萬大軍就在他的“臥榻之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