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檢驗技術,能測謊,能比對dna,也許很快,還會建成一張到處都是的監控網,能鋪到每一個角落。”
“也許下一個浪頭打來,這一切都會大白於天下,要是那時候我已經不在了,請你替我看著那一天,把這些東西交給有能力繼續追查下去的人。”
駱聞舟看完,長長地撥出口氣,小心翼翼地按著原印把信紙折起來。楊正鋒寫給妻子的信不長,其中卻有幾處他不太明白。但老楊說他“心有餘力不足”的那一段,他是明白的。
他努力回憶著老楊犧牲前的那段日子,依稀記得楊正鋒那時候抽菸抽得格外兇,別人問起,他只說是因為擔心孩子高考,他們幾個不懂事的小青年還老拿這事開涮……
老楊當時看著他,是什麼心情呢?
覺得他爛泥扶不上牆吧?
於是那老刑警只能像一個無人可託的孤膽英雄,獨自邁步走上黑暗中的險路。
駱聞舟朝著窗外發了片刻的呆,轉身往書房走去。
駱一鍋正在旁邊的臥室門前走來走去,一副很想進去的樣子。駱聞舟經過,彎腰拎起它的兩隻前爪,往胳膊上一放,把貓抱進了書房:“別去吵他。”
駱一鍋“喵”了一聲,團成一團,窩在他腿上,瞪著眼看他登陸了內網,輸入“327國道”的關鍵詞。
彈出來的資料基本都是掃描件,可見年代真的很久遠了,又是一樁舊案,閱讀起來有點吃力。
那是十五年前曾經轟動一時的事——
“327國道”是燕城城外的一段公路,繞行蓮花山,三十多年前建成的,也曾經是交通命脈之一。後來幾經風雨,逐漸被穿山填海的高速公路取代,這才漸漸荒僻起來,除非要去327國道沿途的幾個小鎮,否則很少有人特意從這裡繞山路。
那起連環搶劫殺人案,就發生在這條人煙稀少的路上。
受害人都是跑中短途的貨運司機——中短途的貨運司機為了節約成本,通常都是獨自上路,而且身上一定會攜帶財物,是比較容易下手的物件。
兇手可能是篤信一些民間迷信,認為橫死的人會自行進化出照相機功能,視網膜上能留下他生前最後看見的影像,因此將受害人的眼珠都搗爛了,死狀看起來格外悽慘。
韋爾霍文斯基(六)
駱聞舟對這種神一樣的變臉歎為觀止,無奈地伸手撐住沙發靠背:“你……”
費渡飛快地把他的身搜了個遍,先下手為強地順走了那副可惡的手銬,並用半秒鐘考慮要不要收為己用,繼而又理智地放棄——他沒有警察叔叔業務熟練,搞不好會作繭自縛——於是他一揚手,把手銬遠遠地扔進了餐廳。
駱聞舟:“……”
“吃一塹長一智”,挺好的,這孩子將來放出去吃不了大虧。
駱聞舟小心地扶住他的腰,嘆了口氣:“你知道你現在不宜劇烈運動嗎?”
“那就不要劇烈的,你不喜歡溫柔一點的嗎?”費渡的膝蓋擠進他腿間,剛離開被窩沒多久就涼下來的手順著駱聞舟的下襬鑽進了他的衣服,冰得他一激靈,費渡親了他一下,囈語似的輕聲說,“以後會喜歡的,相信我的技術。”
駱聞舟有點驚奇地看了費渡一眼:“等等,你說什麼?”
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費渡對上他的目光,瞳孔裡映著一對倒影,好像把駱聞舟整個人圈了進去,在燈下折射出一層一層的光,炫目得不可思議。
然後他對駱聞舟笑了一下:“哥。”
駱聞舟當時就忍不住抽了口氣,頭皮一陣發麻,身體立竿見影地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