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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月嬌的病來得急,她身體本來嬌弱,又日夜守在溫嬤嬤病床前侍候,接觸病患,染上疫病,且比羅紅玉和溫嬤嬤的病情還重。
董月嬌的病突然,三日後,已經病入膏骨。
接觸患疫病的人,顧如約規定每個人口鼻都蒙了一塊手帕,以防止傳染。
顧如約隔著一層紗幔,看著床上躺著的董月嬌氣若游絲,有出氣沒有進氣,她出身醫家,看慣病患臨死亡時的狀態,知道迴天無力了。
急忙走出來,吩咐人,“快著人快馬到軍營,通知晉王殿下回府。”
顧如約走回屋裡,擔心蕭逸趕不到,她來到床前,董月嬌高燒已經陷入昏迷,是自己妄想著董月嬌能緩過來,應該早點通知蕭逸。
看情形,顧如約怕董月嬌挺不到蕭逸回府。
心裡焦急,輕聲喚道:“董姐姐。”
董月嬌恍若聽見了,徐徐睜開眼睛,顧如約探身說;“我已經派人通知了晉王,晉王很快就回來了。”
董月嬌已經渙散的瞳孔,似乎亮了一下,楚氏拿手帕抹著眼淚,“董姐姐,殿下就來了。”
眾人都盼著蕭逸能趕回來,見董月嬌最後一面。
柳輕羅難過地背過身。
眼看著活生生的人,失去生氣地躺在那裡,意識到生命是何等脆弱。
傍晚,雄關城被灰黑籠罩,街道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隊人馬停在晉王府門前,蕭逸下馬後,疾步朝裡走。
顧如約看著董月嬌一點點合上眼睛,似乎累了,實在堅持不下去,就在她要睡去時,突然院子裡人喊,“殿下回來了。”
董月嬌猛然睜開眼睛,雙目茫然沒有聚焦,“殿下回來了嗎?”
楚氏哽咽說;“殿下回來了,董姐姐你聽,殿下的腳步聲,正朝這裡來。”
董月嬌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眼睛直直地望著門口。
顧如約迎出去,看見蕭逸沿著迴廊健步如飛走來,拿著一方手帕,上前極快地替蕭逸矇住口鼻,繫好,說;“她等你呢。”
蕭逸跨步進屋,幾步來到床前。
董月嬌睜開眼睛,看見蕭逸的瞬間,笑容極美,“殿下是特意來看婢妾的嗎?婢妾死前還能見殿下一面,死而無憾。”
董月嬌突然精神了,顧如約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蕭逸來到床前,拉開紗幔,一把扯掉矇住口鼻的手絹。
顧如約悄悄地退了出去,楚氏和柳輕羅也退出屋子,屋裡就留下蕭逸和董月嬌。
楚氏和柳輕羅兩個人眼圈紅紅的。
楚氏鼻子發酸,淚汪汪的說:“董姐姐說殿下從沒好好看過她,這次殿下只注視她一個人了……”
哽咽說不下去了。
顧如約覺得萬分難過,董月嬌在青春年少時,遇見蕭逸,從此註定了一生的命運。
義無反顧地進王府做妾,如果她不愛上蕭逸,這時是某個府裡的少夫人,錦衣玉食,相夫教子,命運何其不同。
短暫的一生,追隨喜歡的那個人,無怨無悔。
不久,蕭逸邁著沉重的腳步從屋裡走了出來,眼眶泛紅,顧如約知道董月嬌離開了。
顧如約望著蕭逸沉痛的臉,眼淚流出來,“對不起,殿下。”
她是蕭逸的妻子,也是晉王府的王妃,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王府的每一個人。
蕭逸低沉聲音說;“如約,你已經做得很好。”
又說了句,“厚葬。”
儘管非常時期,蕭逸親自主持厚葬了董月嬌,一個痴情的女子永遠留在異鄉的土地
處理完後事,蕭逸回軍營去了。
進入七月,疫病的蔓延速度開始放緩,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