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所鍾之人又在哪兒呢!
他在這兒胡思亂想著,荀飛鴻卻在心裡悄悄嘀咕,原本還想厚道一點待客,但是你們既然自己要給我出難題,那我可就只能聽白大人的吩咐了。
他領著三人走過那片空地,來到一方小湖前,小湖的西面是一排課舍,校舍更往西則是兩排宿舍和飯堂之類的。
東面翠竹掩映之中有幾處宅子,想來便是老先生們和家眷的住處,宅子更東,便是一排排整齊的菜畦。
而與他們隔著這方小湖而對的,是一座三層小樓。
上面掛著一面牌匾,寫著三個大字:清北樓!
白雲邊笑眯眯地道:“這是院中藏書閣,牌匾乃是建寧侯親筆題寫的,三位以為寫得如何?”
北梁三人面色微變,像什麼清北、掃北、破北之類的,當然不是什麼好詞了,其中寓意,還用多說嗎?
此間之人,可都是塗山三傑的弟子,哪怕不是關門弟子,未來也足以在朝堂上有個好出身。
等他們成長起來,未來會不會就是南朝朝堂中堅定的主戰派?
夏景昀,你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清北樓上,夏景昀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東方白關心道:“阿舅,你怎麼了?”
夏景昀擺了擺手,“沒事,估計是哪個敵人又在暗地裡咒我吧,呵呵。”
東方白遲疑道:“今日阿舅和白愛卿這般行事,會不會太過了?”
夏景昀微笑著道:“北梁乃是虎狼,所謂禮儀仁恕之道用在兩國邦交之上毫無意義,雙方之間只有純粹的利益和爭鬥,我們弱勢了,再是溫和有禮,他們一樣要欺負我們;我們強大了,飛揚跋扈,他們也只會覺得這是強者應該的姿態。這兩日白中丞行事雖有荒誕,但並不算越界。”
東方白點了點頭,舉一反三道:“但是對於朝中臣子和治下百姓則不然,天子當有天子之德,當為臣民表率,對吧?”
夏景昀點頭讚許,“以陛下之聰慧仁厚,必為一代聖君。”
東方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舅莫要取笑。”
夏景昀也不再說話,拿起手中的書看了起來。
樓下,荀飛鴻帶著眾人來到了校舍旁,原本塗山上的人大多都已經轉移到了此間,每日和當初在山上一般勞作。
此刻聞訊都走了出來,荀飛鴻開口介紹道:“這三位是大梁貴客,先生命我帶他們參觀一番。”
聽見這話,眾人都齊齊躬身行禮,神色之間,沒有任何被人踩上門來的悲憤,有的只是平和的坦然。
薛文律帶著眾人回禮,而後笑著道:“久聞塗山三傑乃天下文宗,本使在大梁亦仰慕已久,今日雖還未得見三位老先生之風采,但觀諸位之氣度,已定然不虛此行。”
其中一位領頭之男子開口道:“貴使遠來是客,雖有犯我疆域之行,恃威而跋扈之狀,然我大夏奉聖人之道,秉仁恕之德,當以德報怨,何需做針鋒相對之舉。”
薛文律看著對方,憋出一句感慨,“閣下真乃謙謙君子也!”
他這話倒並不算是嘲諷,平心而論,若是易地而處,他絕對做不到這般大度。
他可以嘲諷對方迂腐,嘲諷對方是書呆子,但不得不承認對方是真君子。
而他身後,耶律文德與元文景大致也是同樣的念頭,頷首點頭,一臉讚許。
荀飛鴻抿著嘴,神色多少帶著幾分古怪,朝著眾人道:“諸位師兄弟且忙去吧,我這就帶他們去見先生。”
與眾人道別,三人帶著幾分忐忑,來到了清北樓的一樓,見到了列坐其中的塗山三傑。
三位老人或溫和慈祥,或樸素簡單,或黑麵嚴肅,但坐在那兒的氣質,就足夠撐得起天下文宗這四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