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藥物的作用,朝兮迷迷糊糊地被帶到了醫院,又被一群白大褂裡裡外外檢查了一回,確認張日山給他注射的只是一種新型肌肉鬆弛劑,見效快,但持續時間並不長。
醫生給他注射了類似解毒劑的藥液,讓他在醫院休息幾個小時,如果沒什麼副作用,應該很快就能恢復正常了。
私人病房隔音良好,十分安靜。朝兮有些百無聊賴,便隨口問道:“優婆蘿拍下來了麼?”
解雨臣露出慚愧的表情,說:“本來沒什麼問題,可是中途讓吳邪攪了局,拍賣因故中止,可能要等下次……”
“我倒是想趁亂直接搶,可花兒爺不讓。”黑瞎子白瞭解雨臣一眼,說道:“再有四天,就是第二次手術了,那周老先生不是說,手術後就得用優婆蘿麼?這種時候還講什麼江湖規矩?”
解雨臣自知理虧,破天荒地沒反駁黑瞎子。
朝兮沒好氣地踢了黑瞎子一腳,呵斥道:“你說得容易,這是江湖規矩的事嗎?你是跟著小九一起去的,若被新月飯店發現你拿走優婆蘿,還不去找小九的麻煩?新月飯店在北京樹大根深,到時候我能不能順利做這個手術都難說。”
“可……”黑瞎子嘆了口氣,“朝爺,那周老先生怎麼下藥啊?”
“本來就是傳說的藥材,能不能有用還兩說呢。若不是恰好新月飯店在拍賣這東西,咱們不是也沒轍?”
當初張啟山點天燈燒家當,燒回來一副鹿活草,可也終歸沒救回來紅夫人的卿卿性命,倒是給他自己燒回來一個媳婦。
那優婆蘿有用無用尚在未定之天,要緊的是,這玩意是張日山的囊中之物,勉強拿來也是膈應得很。
朝兮不欲將張日山的事說出來,遂道:“就順其自然吧,若那洋大夫醫術高超,或許都用不上什麼優婆蘿。即便無用,也不過是開不了棺,又不是打不了架、殺不了人。”
兩個人相視一眼,又默契地問起朝兮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被人下藥。
朝兮只敷衍道:“遇見仇家,尋仇不成反被設計,你們也別問了,我自己個兒都覺得丟人。”
聽出朝兮有意隱瞞,解雨臣和黑瞎子也就不再說什麼,病房裡再次歸於沉寂。
等到朝兮完全恢復體力,已經是夜裡九點多了。朝兮看看手機,先打發了黑瞎子給王蛇等人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待著,別招惹上什麼是非。
不是他信不過解雨臣,而是怕帶來麻煩,畢竟解家現在做的都是清白生意。
待黑瞎子離開,他卻沒有回解家,而是對解雨臣說:“小九,你開車,帶我去會一會霍當家。”
解雨臣知道朝兮與霍仙姑有些故交,但在這檔口,朝兮明顯不只是為張起靈而去的。
他有些為難:“小師父,您跟我交個底,您去找霍老太太,是為了……”
“我不是說了麼?見見故人罷了。”
霍仙姑的家在一個高幹大院裡,院裡是好幾個單獨的四合院組成的,放在古代得是王府級別的。
院子裡停了不少紅旗車,這也跟霍仙姑的身份匹配得上,畢竟她嫁的是新中國的高官。
夜色朦朧,解雨臣領著他走進了霍家的院子。因為提前聯絡過,一路上他們沒遇上什麼人,解雨臣是輕車熟路,直接拐進了霍仙姑頤養天年的小跨院。
迎面是一間花廳,霍仙姑就坐在花廳裡喝茶。
霍家出美人,歲月也對霍家的女人格外眷顧,霍三娘如是,霍仙姑亦如是。
她坐在太師椅上,穿著極有韻味的紫色旗袍,肌膚是雪一樣的白,滿頭銀髮,生著符合她年紀的皺紋,卻不見一點老年斑。
她身旁站著個年輕姑娘,那樣子很像年輕時的她,五官精緻,氣質如玉,清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