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飯店一樓到二樓的層高有七八米。
從窗戶摔下來的時候,朝兮心想,頂多也就是摔個骨折,過幾天趕上手腕做第二期手術,就讓那個施耐德醫生順手處理一下就行了。
但預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
有人穩穩地接住了他,他睜開眼,看到張日山探出窗子俯瞰過來,臉上有驚訝和慶幸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闆,您沒事吧?”
是王蛇。
朝兮偏了偏頭,看到了王蛇露出焦急的神情,成年男人下墜的衝擊力相當驚人,他在被接住的瞬間就聽見了骨骼發出折斷般的脆響。
“幸好你們來得及時。”朝兮心有餘悸,“放我下來吧……你兩條胳膊不要了?”
王蛇仍是小心翼翼地將他放了下來,因見他渾身痠軟無力,另有兩個傭兵追了上來,將他一左一右地扶了起來。
“只是輕微脫臼,沒事。”王蛇毫不在意地說,說要自己就給自己接上了。
朝兮看他沒事,才抬頭望了望張日山……張日山好像很失望。
大概是看到了他身邊帶了這麼多人,意識到事不可為,多多少少是有點計劃落空的挫敗感吧。
他嘲諷地笑了笑,若不是早有準備,他怎麼可能在自己一隻手用不了的情況下,就這麼冒冒失失地來尋人?
早在聯絡張長風打錢的時候,他就已經給王蛇的團隊發去了訊息。此前他為了照顧張起靈,不得不在北京暫住。但這裡畢竟是首都,王蛇他們這群人不便久留,遂被他打發回了長白山休整。
這一次參加拍賣,他只是以防萬一,才讓王蛇帶人在外面候著,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大不了就把優婆蘿搶回去。
幸好,除了碎瓷片的劃傷,他也沒受什麼皮肉之苦,一切尚在可控範圍之內。
只不過張日山敢給他下藥這事兒,的確令他始料未及。等他恢復好,騰出時間來,也就不必對這廝再手下留情了。
他最後輕蔑地看了一眼張日山,吩咐道:“把車開過來,去看看裡面鬧成什麼樣子了。”
吳邪那傢伙,幸而不是他孫子,否則他死了都不瞑目,得被氣活過來。
這群人打起架來,吳邪是不頂用了,王胖子再怎麼老油條,也架不住那一身肉。張起靈單打獨鬥無敵手,可新月飯店人多勢眾,他還有兩個拖油瓶要顧,也不知撐不撐得住。
老狐很快把車開了過來,朝兮被扶上後座,車子繞到正門口,那裡顯然已經歷過一場惡戰,玻璃碎片到處都是,飯店大堂裡還能看到許多嗚呼慘叫、鼻青臉腫的棍奴,二樓的客人們基本都跑沒影了。
卻不見張起靈他們幾個的身影。
朝兮手上沒力氣,讓王蛇幫忙撥通了解雨臣的電話。
解雨臣那頭兒氣喘吁吁道:“小師父,您總算聯絡我了,您那兒沒出什麼事兒吧?”
“我在飯店門口,你們出來吧。”朝兮有氣無力道,“見面再說。”
沒過多久,解雨臣和卸去易容的黑瞎子就趕了過來,但他們是從飯店後面的那條街過來的。
等他們兩個也上了車,朝兮搶先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吳邪那小子?”
解雨臣苦笑了一下,說起原委:吳邪不知道新月飯店的規矩,坐在了點天燈的位置跟霍仙姑打賭。張起靈和王胖子為了幫他,就動了手,雖然最後賭贏了,可場面也無法收拾,三個人搶了拍品一路打殺出去,早就沒影兒了。
“究竟什麼寶貝,鬧這麼大陣仗?你不是說新月飯店有些年頭沒人點天燈了嗎?”朝兮不解地問。
解雨臣和黑瞎子都是一臉凝重,猶豫不言。
後來,黑瞎子把一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