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大院裡窩著享福,他卻要在這外面奔波受罪。
但他也沒有純粹地擺爛,依舊打算盡心盡力地做好這次的事情,於是,手中正拿著繡衣局拿過來的情報研究著,同時還對同車隨行的敵烈麻都司官員問起許多禮儀規定。
談就談吧,這一次自己單獨面對南朝一個副使,問題也不大。
等到正式和談,天塌了有定西王頂上,自己說不定還能撿個簡在帝心的便宜呢!
這般想著,他朝著爐子湊了湊,三心二意地琢磨了起來。
距離烈陽關快馬半日路程的地方,有一個名叫懷朔城的城池,下午時分,景王一行進入了城中。
城中最大最好的地方,自然是鎮南王薛宗翰的別院。
他平日無戰事之時,就坐鎮在這懷朔城中。
只是隨著他的一場驚天操作,這原本在烈陽關後繁華安穩的懷朔城,一下子成了抵抗南朝的最前線。
一時之間,繁華少了許多。
景王身為皇子,又兼公務,便直接去了城中刺史府落腳。
剛進房間坐下,親隨就前來報告了一個讓他很驚訝的訊息。
“什麼?文律堂兄也在這兒?”
景王又驚又喜,雖然鎮南王如今下了獄,但身為父皇的同胞兄弟,未來一身富貴極有可能還是能保全的,薛文律身為鎮南王世子,比起他這個普通皇子,地位並不差甚至猶有過之。
而且兩人對文墨之事都有些興趣,平日裡私交還算過得去,此刻在這窮鄉僻壤的邊關遇見,怎能不喜。
景王連忙起身,興沖沖地帶著隨從朝外衝去,衝半道上才反應過來,扭頭瞪了隨從一眼,“帶路啊!”
很快,在鎮南王的別院中,他見到了薛文律。
“文律堂兄,你的神色為何竟如此頹喪呢?”
景王看著薛文律和他身後眾人,一臉的震驚。
在他心目中,薛文律那可是比他們許多的皇子還要貴氣和從容的人物,北梁四駿之一的風采可不是吹的。
當初也是帶著滿腔熱血和希望前往南朝的,怎麼回來這樣子,像是被人閹了一樣啊?
薛文律等人自是冷暖自知,雖然回到了大梁境內,但接二連三,三番五次的煎熬下來,這心氣兒哪兒是那麼容易重新回來的。
更何況那夏景昀和白雲邊就如不肯放過他們的惡鬼索命一般,居然又跟來了。
雖然他們不一定還能再見,但是,萬一呢?
萬一陛下說,誒,就你們幾個熟悉對方,再跟著使團一起去吧。
一想到那些個萬一,故鄉的飯也不香了,睡得都不安穩了。
薛文律聞言嘆了口氣,“景王來此是作何啊?”
“以你之智還想不明白這事兒嗎?我跑這兒來,當然就是因為烈陽關的事情啊!”
薛文律和耶律文德幾人面色微變,薛文律嚥了口口水,“莫非你就是朝廷派去烈陽關商議和談諸事的人?”
景王笑了笑,“怎麼,覺得我勝任不了啊?”
薛文律微微琢磨了一下,“你是皇子,此番來做了先遣,想來今後使團的副使之位當有你一個。”
景王嗯了一聲,“這是自然。”
薛文律神色凝重,“別的事情,我等不知道陛下和朝廷的心意,不好多說。但是,你千萬要記得,小心夏景昀和白雲邊兩個人。”
景王也不禁收起輕佻,“我知道這兩人很厲害,但瞧你的神色,似還有獨特之處?”
薛文律擺了擺手,“反正你就千萬記得我的話。夏景昀還好,只要你不主動去惹他,那就沒事。”
景王有些不服輸般地反問道:“那要是他主動惹了我呢?”
薛文律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