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你這傢伙怎麼像是在交代遺言?”
“呸呸呸……晦氣,你才交代遺言呢。”
從來不信邪的青冥連呸了兩口。
“好了,走了,咱們就這樣說定了。”
青冥找來了一條繩子將蕭劍縛在了後背之上。
“臭小子,咱兩走嘍……”
……
樊城幾里外的荒郊野嶺,有兩名女子跪在一座孤墳前,孤墳沒有墓碑,墳頭已經長滿了枯草。
原先擺放在那裡小山一般高的人頭已經盡數不見了蹤影。
有一道流光迅速從遠處飛來,落於墳前。
青年不苟言笑,白衣勝雪,輕輕跪在地上給無名孤墳拜了三拜才站起身。
“鈺姐,玲玲姐,咱們該回去了,師兄親自來接你們了。”
“知道了秦飛,你先回去吧,我們馬上就回來,我們想再多等一會兒……多等一會兒,說不定他就會回來。”
梨窩淺淺的女子輕聲說道。
“已經過了兩年了,兩年他都毫無音訊,許多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秦飛低聲說道。
“他肯定不會死的,他肯定還活著,並且在哪兒看著我們,他在看他走了以後咱們是不是就把他忘了。”
說到此處,王玲玲眼角有眼淚流了下來。
“春草吹又生,大雁往南飛,公子明年歸不歸……”
唐鈺輕聲哼著一首坊間人人都會唱的歌謠,兩女止不住又是一陣潸然淚下。
距離天劍山浩劫已經兩年。
兩年來,兩女自蕭劍走後便收拾東西來到了樊城,在孤墳旁邊搭建了一棟竹樓,三天一小祭祀,七天一大祭,整整兩年。
可惜始終不見白髮少年回來過。
良久。
兩女站起身。
“爺爺,我們該回去了呢,接下來的日子,你只能先一個人生活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見到那個臭小子回來過,那就麻煩你託夢給我們,兩年了呢,再等兩年……我跟鈺兒可都老了,到時候那臭小子恐怕真的會笑話我是女魔頭……”
……
雲州天劍山,距離那一次大戰已經過去兩年,三千大道各有死傷,但若論到最嚴重的,自然是天劍山無疑。
劍宗經歷連番變故,終於是挺了過來。
何文軒退居幕後,將宗主之位傳給了何成禎,何成禎也得以成為三千大道最年輕的宗主,但無人對此敢有任何異議。
因為何成禎是黃雲士親自點名。
而今,天劍山煥然一新,劫後逢生,散發出從來沒有過的欣欣向榮的光彩。
此刻,拜月堂中已經匯聚了不少從其他州郡趕來的盟友,但公孫靜卻已經不在此列,傳聞公孫靜病情越來越重,已經再也離不開床榻。
取而代之的皆是年輕一輩在上一戰中大放異彩的人物。
何成禎已經換上了白蟒袍,高坐於拜月堂之上。
“而今距離上次浩劫已經過去兩年,我天劍山有幸能得到諸位道友不遠萬里而來的幫助,終於是熬過了此劫,今日有幸又能見昔年盟友相聚,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何成禎舉杯示意一口乾淨。
“何宗主,說那些太見外了,也正因為那一戰才能讓我們見到天劍山原來有如此少年英雄……只是……唉……”
有人嘆氣。
事實上不少人還在為蕭劍的死去覺得天道不公,雖然蕭劍只是奄奄一息,但誰都明白對於修行者來說那樣重的傷勢代表著什麼。
“好了,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提了,師弟已經離去,倘若他在天上能看見天劍山今日的容光煥發,想必也應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