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的遊戲切水果,手指劃拉的飛快,哦,監控上週報修,後門大爺今晚去相親,真麻煩。
安然:
安然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兩點了。他進屋先隔著距離看看兩隻小崽,見人還睡得鼻子認不出眼睛,才轉身走進衛生間沖涼。
衣服褲子上都免不了沾血,又因為他嫌惡心沒上手,一雙早年的灰白運動鞋,已經踹開了口,正洋洋得意地述說自己今晚的戰功。
可惜,它沒能得到主人的憐惜,被無情的卷在衣服裡,一起魂歸垃圾桶。
安然帶著涼氣小心翼翼地上床,剛剛躺穩閉眼。哪知席朝霧那個小崽像是聞了味湊過來的小貓崽,噌的貼著他肚皮躥到他懷裡。
你真去打人啦?
沒有,我去吃夜宵。安然抖了抖毯子,搭在小孩肚子上,快睡覺,熬夜長不高啊!
席朝霧也不知道信沒信,趴在安然胸口,也不說話。
安然沒辦法,心裡又生不出氣來,像是本能般的抬手搭在毯子外,輕輕地拍打小孩的脊背:小寶寶睡呀、快睡、大哥唱個
難聽!席朝霧蹭了蹭,唔啞啞地譴責道,鬧心。
臭小子,給你點陽光就燦爛是吧?!我撓你癢癢!
安然對席朝霧付諸暴力,兩個人在不怎麼寬敞的雙人床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那一點點的疲倦和煩躁,也被小孩特有的天真笑容,擊散地潰不成軍。
好了睡覺!安然的話音剛落,胸口就又被大頭襲擊,這孩子是找準了窩,不打算換場地了是麼?
深夜,小區裡萬籟俱寂,連夏季日常吵鬧的蛐蛐也停了交響曲。安然閉著眼,輕輕拍著席朝霧,久到他自己都快要睡著,懷裡的小人倏地發出一聲低語。
我有小安和大哥、爺爺,就夠啦。
安然陡然清醒,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就起開,道:那肯定呀。
嘿嘿~席朝霧捂著臉貼在他面板上,撥出一口熱氣,我爸爸是席覃川,媽媽叫鬱煙雨。
其實,席朝霧是先學會寫鬱煙雨,後來才認全這三個字的。那時候他還太小,小到以為爸爸叫席覃川,媽媽叫席太太。
在面對那塊碩大的墓碑時,他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這位鬱煙雨是誰。
爸爸告訴他,是媽媽。他偷偷記下了名字的筆畫,卻不敢去問當時已經少白頭的爸爸。
後來,在孤兒院的日子,他總是最勤奮學習的小孩。他也明白了晴川和煙雨,是兩種反差極大的天氣景象。
可他們卻在一起了,生出了朝霧,雖然只得了六年順遂平安。
席朝霧:我喜歡媽媽,安然和媽媽一樣,特別溫柔。
安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感情大頭選擇的位置,是如此的精挑細選?
安然:那、那媽媽是怎麼怎麼離開小朝霧的?
席朝霧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他的頭腦很好,說起往事來沒有過多的情緒,反而簡單明瞭。
也許這段故事,在他小小的心裡,不斷重複了許多次,直至完善,讓聽得人不會產生過多的同情和憐惜。
我太小了,只記得有一段時間媽媽很久不在家,爸爸也非常忙。後來,媽媽再回來的時候,坐在輪椅上。我偷偷看過,她的腿受傷了。
年輕恩愛的夫妻慘遭重創,丈夫生意失敗、妻子受累車禍致殘,家裡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幼崽。席覃川那段時間被悔恨和痛苦籠罩,看不清六歲兒子每日做些什麼、想些什麼。
有一日,他跪在妻子床頭哭泣懺悔,小小的席朝霧抱著枕頭,就站在未關嚴實的門外。
他聽不懂爸爸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他和媽媽對視,媽媽一邊說著沒關係,一邊和小朝霧搞怪做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