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贏不了我。”
沈南柯的手機上接到了好友邀請,她加入棋局,拿到了黑子權。
她十六年沒碰棋局,說不玩就不玩,家裡的圍棋書全部堆在倉庫裡。曾經的教練每次看到她長嘆短噓,再嘆她也不玩。
第一手,沈南柯落子天元,非常荒唐的下法。
白子緊跟其後,挨著她落子。
沈南柯蹙眉看了眼孟庭深,孟庭深當年可是當職業選手培養的棋手,怎麼會下這麼蠢的棋?
她繼續落子,孟庭深的白子一直貼著她,真就在跟她搶天元。不佈局直接追殺是什麼蠢行為?沈南柯藉著一步優勢,反圍攻孟庭深。等他應付圍殺之際,搶先佔角。
孟庭深始終沒有佔角,他在中間跟沈南柯廝殺,棋下的格外急躁。
他很多年沒玩嗎?怎麼急躁到這個程度?他的冷靜嚴謹呢?
沈南柯果斷放棄了天元的棋子,用十幾顆子換來了四個角。孟庭深毫不猶豫地吃掉了她的子,他失去了佔角的先機,只能被壓在中間用有限的空間佈局。
風聲在耳邊呼嘯,他們在池子裡寂靜地各佔一邊。他們都沒有開手機音效,落子無聲。
蒸騰的熱氣氤氳著,模糊了他們的臉,大片大片雪花從黑暗盡頭灑向人間。
沈南柯平穩發育,每一步都精打細算,嚴謹做局。連上四角開始往中間步步逼近,他中間佈局再精妙,沒有落腳點,他早晚被困死。
池子水太熱,沈南柯伸手拿起岸邊的礦泉是擰開仰頭喝了一口。冰涼的水壓下了燥意,她瀟灑地拎著水晃了晃,擰上蓋子放回岸上。白淨纖細的手臂搭在池子邊,撈起浸入池水中的長髮放到身後岩石上,棋盤上的局勢明朗,黑棋必贏。
她漂亮的下巴上揚,杏眸彎著,“孟總,你輸了。”
“我賭我贏。”他也抬頭,水洗般乾淨的黑眸隔著氤氳的霧氣望著沈南柯,帶著少年時那種令人討厭的傲氣。
他身後無邊的黑暗,再遠處山脈與天相接,暗深的天際線浩浩蕩蕩延向世界盡頭。燈光靜靜照在他身上,他跟沈南柯保持著同樣的姿態,白而乾淨,此刻,他不是沉穩嚴謹的孟總,不是那個善於偽裝的成年人,而是那個藏於人後被他嚴絲合縫藏起來的銳氣少年。
大片雪花飄落在他們之間,落進池水,被熱氣融化。升騰的熱氣漫到他的眉心之間,卻不能弱化他半分銳利。
“何必嘴硬,你怎麼贏我?”沈南柯點了點池邊,“我能耗死你。”
他選擇在天元跟她周旋,他就輸了,今晚孟庭深急躁的不像話。
“為什麼不再玩圍棋了?”孟庭深突然問。
“贏了,就沒意思。”沈南柯拿起手機,開始收網了,“我從不玩打滿級的遊戲。”
“是嗎?”他話音落下,漏了個破綻。沈南柯立刻入局,強插進去吃了他第一個棋子。他雖然處於劣勢,可一直守的密不透風,沈南柯始終沒找到機會吃他。
“今晚的賭局,是不是贏了做任何事都行?”孟庭深沒有管她氣勢洶洶的進攻,繼續他的佈局。
“當然。”沈南柯局勢一片大好,她能輸?
“來,錄個音。”孟庭深忽然一轉手機,豎起來遞向沈南柯,“沈南柯的賭局,輸了,答應孟庭深一件事。沒有條件限制,任何事。”
玩這套!
沈南柯怕他?她仰頭,“我沈南柯說話算話,輸的人,答應對方一件事,絕不反悔。”
他的喉結狠狠一滾,手背上青筋瞬間鼓脹,冷白指尖抵著手機有些用力。很快他便收斂,平靜淡定地收起手機儲存錄音。
返回棋局,落子,“繼續。”
沈南柯以身入局的那幾個子被堵住了去路。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