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煜!怎麼了,不敢應聲了嗎?你方才不是舌燦蓮花,口技高超嗎?現在怎麼不給我口幾下啊!只會慫恿這些無辜之人為你父子二人的野心平白送命嗎?”
“來啊!跟本公子比一比誰的嗓門大啊!”
城牆上,夏景昀拿著自制的喇叭,大聲喊著。
鄭天煜:.......
他雖然看不懂那是個什麼東西,但一聽就知道那是自己比不過的聲音。
可是,他還沒法不吭聲,因為顯然這幫剛剛還熱血上頭的勞工們,居然慢慢停住了腳步。
“夏景昀,你一個權貴走狗!德妃義弟,有何面目在此阻攔我等義軍!你為虎作倀,甘做權貴走狗,我等正欲破城之後,將你明正典刑,剝皮食肉!你竟然自己出來了,弟兄們,給我將其拿下!”
鄭天煜喊得激動,但四周的勞工們卻有些遲疑。
這夏公子的確成了大人物不假,但人家之前也確實在勞工營裡幹過,而且人家白天還來給他們發了肉食,發了糕點,你這小子啥都沒給,這會兒還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太把我們當傻子了。
“哈哈哈哈哈!”
夏景昀張狂的笑聲在夜色中響起,“就你也配說這話?我呸!”
“兩座勞工營,總共將近三千人,為何落得這般境地,始作俑者不是別人,就是你們父子!”
“你們為了一己私慾,蓄意製造冤假錯案,將這些原本無辜之人悉數押解來此。再施以重壓,苛以食宿,讓這些本該在家中本分過日子的人累而傷,傷而死,你們為了什麼?就為了積蓄起殘存下來之人胸中對朝廷徹骨的仇恨,好為你們驅使,成為你們造反之路上的墊腳石!”
“造就他們悲慘人生的人,不是德妃娘娘,不是這滿城的權貴,就是你們父子二人!身為建寧郡太守的鄭遠望,和身為什麼狗屁第一公子的你,鄭天煜,才是最該被剝皮食肉的人!”
“你們以為你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你們以為你們能夠矇騙所有人,將罪責都推到旁人身上,你們兩個就是白蓮花了,你們做夢!真當這個天下沒有一個長了眼睛之人嗎?那勞工營裡每個白晝的皮鞭聲,每個夜晚的慘嚎聲還在響著啊!那亂葬坑裡的累累白骨還在那兒看著你們吶!”
夏景昀火力全開,憤怒發聲。
“各位兄弟,別聽那個姓鄭的放狗屁,我當初和你們一樣在勞工營中,我們的際遇是一樣的,這建寧太守一家,就是禍害我們的罪魁禍首!只要你們願意,就去往城東的無當軍軍營,營盤空置,你們暫且稍歇,待我們收拾了這些叛軍,再來將你們妥善安置!也好過死在這城牆之下!”
鄭天煜破口大罵,“你莫要在此血口噴人,諸位兄弟,不要信這人鬼話,這些高高在上的權貴,慣會花言巧語,等此事一過,便又會調轉頭來收拾大家!大家便又要再遭一次罪。如此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今夜隨我一道,攻取那難得的榮華富貴!”
“隨你一道,命都沒了,還有個屁的榮華富貴!”夏景昀冷笑一聲,“你瞧瞧你那色厲內荏的樣子,有他孃的一點反賊的樣子嗎?”
夏景昀完全佔據了上風,壓得鄭天煜開不了口。
短短几句,他便讓這幫勞工們改了念頭,不僅停住了腳步,身子也開始轉向後方,隱隱有著要幫著朝廷對抗叛軍的念頭。
城牆上原本嚴陣以待的守軍紛紛瞪大了眼睛,似乎震驚於夏景昀這番話帶來的效果。
旋即個個面露激動,哪怕不認識夏景昀的,也不妨礙他們崇拜這位成功幫他們逆轉局勢的人。
金劍成更是徹底改觀,沒想到這細皮嫩肉的小子除了腦子好使,口舌功夫也這麼厲害。
當然,若是夏景昀知道他的誇讚,一定是不會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