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苦不迭起來。
凌老闆為啥一認出這位派出所所長,心裡就叫苦不迭,額骨頭上還急汗直冒呢?
只要儂聽了關於凌老闆和派出所所長認得的前因後果,相信儂肯定也會為凌老闆今早的拜訪而捏把汗了。
派出所所長和凌老闆是有過過節的。
事體要講到一年前頭,凌老闆的廠裡出了一樁重大的安全事故,
上夜班的辰光,有一個“操作工”竟然在上班的辰光困著了,車間裡的反應鍋無節制地燃燒著,眼看就要爆炸了,幸虧“保全工”過來巡視裝置,發現了危險,及時關閉了反應鍋,避免了爆炸。
“保全工”叫醒了還蜷縮在長凳上酣睡的操作工。
被人叫醒,“操作工”從長凳上蹦跳起來,驚恐地看著還在冒著青煙的反應鍋,反應鍋雖然沒有爆炸,卻已經報廢了,操作工悔恨不已,卻已為時已晚。
重大事故,重大損失……
事體很快反映到凌老闆那裡,凌老闆頓時暴跳如雷,毫不留情地立刻宣佈除名“操作工”,而且張榜公佈,以警示全廠職工。
當時年代,尋工作不是一樁容易的事體,除名等於失去工作,“操作工”失業了。
操作工被除名不久,就有人來為操作工求情了,來求情的人就是派出所所長。
派出所所長身穿便服,低調來見凌老闆,伊稱“操作工”是伊小舅子,請求凌老闆念小舅子上班辰光睏覺是事出有因,而且屋裡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靠在“操作工”一個人身上,請求凌老闆大人大量,寬恕操作工的失誤犯錯,給小舅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經過好幾個回合的交涉,凌老闆終究還是沒有給派出所所長面子,只同意給操作工補貼一點辭退金,人是堅決不同意繼續留下來。“操作工”最終還是被辭退回家了。
現在,凌老闆坐在了派出所所長的門前頭,意識到了事體的嚴峻性,凌老闆心裡尋思著:今早這根難啃的骨頭已經不曉得從啥地方下口,弄得不好,還會別掉牙齒,要想派出所所長出面幫忙,基本是落空了,心裡一陣失望。看著派出所所長,一時竟尋不出閒話來講了。
派出所所長倒是滿面笑容地先開口了,講:“老朋友,今早來尋我,有啥事體?”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凌老闆硬硬頭皮,厚厚麵皮,講明瞭今早來尋派出所所長的前因後果,希望派出所所長能放寧波女人和山東張一馬。
派出所所長笑容消失了,皺緊了眉頭,沉吟起來。
看眼門前的腔勢,凌老闆曉得情況的不妙,有心想起身離開的念頭了。
還沒等凌老闆起身,派出所所長自言自語地“哎呀”了一聲,嘆了口氣,起身在房間裡踱起了方步。
派出所所長沒有馬上一口回絕。看樣子,派出所所長還沒有把門關死,抱著一絲希望,凌老闆剛抬起的屁股又坐回到凳子上,低著頭,耐著性子,聽著派出所所長的來回踱步的腳步聲。心裡雖然焦躁,卻不敢打攪派出所所長的沉吟。只有靜靜等待派出所所長的決斷。
踱了一陣步,派出所所長像是喃喃自語一樣地說:“難哪。儂倒講講看,我能講啥好?我能哪能辦?”
凌老闆一激靈,抬眼看向派出所所長,講:“儂講,只要我能辦得到的事體,我一定肯辦的。”
派出所所長講:“假使我答應儂的要求,就違反了原則。假使我駁回了儂的要求,儂肯定會講我心裡記恨,報復儂,其實我是進退都難呀。”
凌老闆一聽,曉得派出所所長還記著開除伊小舅子的事體,急了,講:“我老早有過對不起所長的地方,請所長多多包涵,我答應儂,我可以重新召回儂的小舅子,停職階段的工資統統可以補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