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這棟房奚辭佈置過了,媽媽不會離開的。”
江禹城鬆了口氣。
鬱齡應付完一遇到她媽媽的事情就變得神經病的爸爸後,繼續窩在那裡心不在蔫地看書,擔心著遠在s市的奚辭。
不知怎麼地,她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彷彿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讓她無法安靜下來。
夜色漸漸深了,牆壁上的電視機裡播放著搞笑綜藝節目,裡面的主持人妙語連珠,觀眾被逗得哈哈大笑,氣氛非常熱鬧,不過卻沒有人看一眼。
這種熱鬧依然驅不散室內的冷清。
只有父女倆個,又彼此都不說話,確實比較冷清。
這時,陽臺上傳來二哈嗷嗚的聲音,父女倆都抬頭看去。
此時父女倆雖然坐到一起,面向同一個地方向,但所看到的畫面卻不同。
在江禹城看來,陽臺外是一副萬家燈火的夜景,不遠處有一條內城河繞過,河道兩邊是蜿蜒而去的路燈,從高處俯視,點點燈光點綴在黑夜之中,漂亮卻又不真實,對於看慣了這樣夜景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好看的。
在鬱齡眼裡,那萬家燈火卻像彙集的繁星,那兩岸的燈光如同一條幽冥路,彎彎曲曲地向遠方蔓延,不知通向何處。
這條幽冥上,是難以計數的鬼魂簇動,一路走,一路有鬼魂向著兩邊的萬家燈火之處飄去,去探望陽間的親人……
中元節,鬼門大開,人間盛景。
整個城市的上空,四處都是從陰間歸來的鬼魂。
它們在半空中四處飄蕩,尋找陽間的親人,從各家各戶的視窗飄過,去享用陽間親人給它們供俸的香火和祭品。
當一個鬼從他們家的陽臺飄過時,鬱齡臉皮都有些僵,特別是那個鬼不知道怎麼回事,飄著飄著又飄回來了,然後竟然不走了,就在陽臺外徘徊,接著試圖攀著陽臺想要進來,卻因為一股莫名的力量,沒辦法進來。
明知道這些鬼是進不來的,可看到它這麼積極地想要進來時,鬱齡就有種拿掃把將這鬼拍走的衝動。
緊接著,又見好幾個路過的鬼和那個鬼一樣,都擠在陽臺的視窗前,往屋子裡張望著,時不時地發出一道怪笑聲。
趴在鬱齡腳下咬著塑膠骨頭玩的二哈頓時不高興了,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齜著牙朝那兒汪汪叫起來。
那幾只鬼被二哈的聲音嚇得飛快地跑了。
鬱齡鬆了口氣。
她看了看房間,總覺得太冷清了,拿起搖控器,將電視機的聲音又開大了一些。
江禹城莫名其妙地看了閨女一眼,說道:“鬱齡,聲音會不會太大了?”
“不會。”鬱齡一臉深沉地說。
江禹城不知緣由,便由著她了。
等第二次聽到二哈朝著陽臺的方向兇狠地吠叫時,他隱約明白點什麼,不由得又看了看坐在那兒板著臉的閨女,一副認真看電視的模樣,突然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閨女,別怕啊,爸爸在這裡陪你。”
鬱齡看了他一眼,將腦袋往爸爸懷裡拱了下,身體放鬆了許多。
奚辭不在,不過有爸爸陪著也不要緊。
這時,客廳的水晶燈閃爍了下,調成了昏暗的節能燈模式,鬱齡轉過頭,就見客廳裡多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
她看到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的父女倆,溫溫柔柔地朝他們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