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三樓房間的床上一躺,表示自己很乖。
一般差不多是四點鐘,老趙從工廠走出來,四點半到家。而他姆媽要再稍微晚一點,畢竟是自家生意,又不是吃大鍋飯,能多做一點是一點。不過最晚也五點半到家了,因為趙家習慣在六點鐘準時開飯。
老趙上樓找了一圈沒看到兒子,沈春梅回家在長樂坊裡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兒子。眼看時間過了八點鐘,把附近幾條弄堂幾座橋都照遍了還不見趙景聞的身影,他姆媽徹底崩潰了。
“啊呀!老人家講得一點都不錯啊。小孩子太漂亮了都是養不大的。那是天上的金童玉女啊,到人間是來享福的,享完福就要回天庭了呀。”
她哭得捶胸頓足,“我兒子就是童子命啊,託生在我的肚皮裡。可憐我十月懷胎生下來,把他養到那麼大,他就這麼丟下我不管了。我的兒子啊……”
唱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有人來敲趙家的門,老趙一開門,發現是派出所的同志。
“你們家小孩夠可以的啊,要不是人家大人發現的及時,現在都要到蘇州去了。”
派出所同志從身後把趙景聞拉出來。
沈春梅一下子撲上去,把孩子翻過來覆過去看了一遍。沒缺胳膊沒瘸腿懷裡還抱著兩個蘋果三個橙子,肚子鼓鼓的,居然連晚飯都吃過了。
原來那兩個小朋友瞞著父母把他弄上船,三個小傢伙就在船上玩了起來。趙景聞第一次坐船,看什麼都新鮮,這裡摸摸,那裡敲敲,鑽到蒲包堆裡和兩個孩子玩躲貓貓。
餓了就把手往蒲包裡一伸,抓出來一個蘋果,再一伸,抓出來一個香梨,放到嘴邊直接啃。
他就像是孫悟空進了花果山,玩得那叫不亦樂乎,連船開始開動了都不覺得。
一直等到船開過了北新涇,兩個孩子的媽媽走到後面來叫吃飯,才發現船上居然多了一個這麼大的孩子,還是一個漂亮的上海小少爺。
船上人家嚇得直接靠岸,報警。
趙景聞當晚被他爹煞煞勃勃地打了一頓,不過他從來都記吃不記打,反正從小被被打到大的,習慣了。
“兒子呀,儂跑到船上去幹什麼?”
夜裡沈春梅一邊給兒子搖著扇子,一邊忍不住問他,“船上有什麼好玩的?”
“唔……我去蘇州看看。”
小傢伙皮了一天,也實在累了,幾乎沾著枕頭就要睡。
“去看誰?阿拉屋裡沒有蘇州親眷的。”
沈春梅納罕。
“娘子……”
趙景聞嘟囔說道。
“啊?”
他娘把耳朵靠在床邊都沒聽清楚兒子說得什麼,見他睡著了,只好拿來毛巾軟被,將他蓋好。
“小畜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