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跡,這野豬著實不輕,起碼有個三百五十斤,是個大傢伙。
到河邊以後,沈玄青手一鬆,野豬後腿重重落地,豬身都顫了顫。
河水湍急河面寬闊,嘩嘩譁流淌,這裡依舊是深山,河水離村子很遠很遠。
他拔下野豬脖頸間的重箭,箭頭是淬了麻毒汁的,他蹲在河邊,單手往箭頭上撩水,血水順著箭尖往河岸泥地上滴落,待血跡乾淨之後,他這才把箭橫放在岸上,箭頭浸在水裡,箭身用石頭壓著。
麻毒汁沾了血更猛烈,在河水裡沖洗一下才好,這河道蜿蜒曲折,離山腳下的村子很長很長,毒性被這麼大的河流稀釋,是不會有事的,十幾年前他師父就是這樣做。
拔ll出野豬額頭上的長刀,將豬脖子上的箭傷又削又割,剜下一大塊肉來,泛著黑的血水在地上越流越多。
沈玄青扔了那塊肉,也不讓狗吃。
濃重的血腥氣讓三隻狗都不斷嗅聞,鼻子一動一動的,它們對這氣息尤為敏感。
待脖子處的血流了許多後,沈玄青把野豬拖拽過來,將豬頭和脖子浸在湍急的水流當中。
白色的河水頃刻間變紅,又被衝向遠處,等再看不到血水後,他才把野豬拽上來。
至於地上那一灘血跡,他用腳踢土,也用手捧,將沾了麻毒汁的血跡掩埋起來。倒不是他好心,怕別的野物中了麻毒,血跡會引來嗜血的猛獸,還是遮掩一下為好。
這麼重的野豬拖來拽去屬實費力氣,他在原地歇一下,抬頭看看天色,剛過晌午,能趕回去,他將弓箭長刀背好,用麻繩綁了野豬兩條後腿,將繩子拽上肩膀,就這麼拖著下山去了。
最近幾天就是為獵這頭畜生,早起出門時已將院門鎖好了,連回去都不用。
放幹野豬的血是怕有什麼東西一路循著血腥味道跟在後面,他拖著如此沉重的野豬,肯定走不快。
除了隱患也報了仇,沈玄青心情不錯,神色不像剛上山時那樣緊繃。算上今日,他已在山上待了六天,帶回去這頭野豬,想來陸谷也會高興,能賣不少錢呢。
他一路走,身後野豬在地上拖出痕跡,有狗在身前身後跑著,倒也不怕。
——
時至傍晚,陸谷在家正吃飯,就聽見外面乖仔的叫聲,筷子都來不及放下,匆匆到門口看去了。
衛蘭香和沈堯青在他後面,幾人一看從緩坡上出現的沈玄青弓著背拽著胸前麻繩,連忙就去接應。
“這麼大!”衛蘭香驚異,連沈堯青看見野豬都嚇了一跳。
沈玄青放下麻繩鬆了鬆肩膀,露出個笑說:“可不是,三百五十斤朝上,這一路沉的。”
他又看向陸谷,眼眸越發亮,問道:“你看看,是不是這頭。”
野豬在山路上又刮又蹭,脖子上的肉少了一大塊,豬鬃凌亂不堪,幾乎能說上面目全非了,但陸谷一瞧野豬駭人的體型,如此龐大,還有那對獠牙,昨天晚上他還夢到了呢,夢裡差點被野豬咬。
“是這個。”他點頭道,但眼神依舊驚異,這麼大的公野豬,沈玄青竟當真獵到了。
他驚訝至極的眼神讓沈玄青滿意又得意,這幾天在山上吃的苦頭就什麼都不算了。
“娘,別亂碰,我給箭上抹了麻毒汁,仔細誤中了。”一轉頭看見衛蘭香好奇去看豬脖子上的傷,沈玄青連忙開口。
衛蘭香剛想伸出去的手立馬縮回去。
沈堯青接過麻繩,拖著野豬往家裡走,沈玄青和陸谷走在一處,說:“這豬肉眼下吃不得,等明天挖些藥草熬一鍋水,豬肉在裡頭洗上兩三遍才能吃。”
“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挖。”衛蘭香以前聽老獵戶說過,中了麻毒的野物要用善草熬出來的水洗,如此才可將藥性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