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很無辜,“是玄師大人抱上來的,本君什麼都沒做。”
“你以為什麼都沒做,就不關你的事了?”她凶神惡煞道,“你綁住本座了,本座的手無處安放,知道嗎?”
天帝被她說得發怔,怔完了又覺得好笑,這天上地下,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本座、本座”地自稱。她果然是有底氣的,他也實在拿她沒辦法。看看殿外,華燈初上,最後一抹天光也沉入長夜,他呀了聲:“天黑了,長情,我們該睡覺了。”
也許這一整天,他盼望的就是天黑吧。那一聲驚呼真是蘊含了無窮的歡喜,他匆匆拉她出殿門,站在廊廡底下引她看漫天星輝。
“我一直想這樣,帶著你,站在碧雲仙宮前看星星。你知道首神臺麼?那是隻有天帝才能登上的高臺,離天頂也最近。待你我大婚了,我遣走看守的神兵,帶你上首神臺去。那裡能看清日月星辰的走勢,每一顆星都有屬於自己的星軌……”他嘴裡說著,眼睛也明亮如天上的星,“我真的別無所求,唯願你平安康健。以後就像今日一樣,能並肩陪我看星看月,如此就足夠了。”
她沒有說話,不知是不是被這夜色感染了,不再像先前那樣暴躁冒進。他聽見她幽幽的嘆息,感覺她抱著他的手臂,溫馴地依偎在他肩頭。
第70章
天帝忽然鼻子發酸,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害怕她眼裡仍有血潮,看見了希望會破滅,會生出更大的遺憾來。
她靠著他,就這樣,很有歲月靜好的味道。他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因為手臂同她牽連著,連摟都無法摟她。他只有微微側過頭,親暱而謹慎地用臉頰觸觸她。左手悄悄移動,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穿插進她的指縫,與她五指相扣。
“這個願望,我以前聽人說起過。每年上巳節放河燈,那些姑娘蹲在岸邊就是這麼說的。”她慢悠悠道,“希望郎君康健,希望郎君長命百歲,可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男人這麼說,真稀奇。”
天帝有種汗毛直立的感覺,捏著心問:“在龍首原做上神的日子,你還記得?”
她說當然記得,“不是告訴過你嗎,本座沒有失憶。”
只是一句話,讓他一口氣洩到了腳後跟。他以為終於等到她片刻的清醒,誰知並沒有。手指與手指的交纏也未能持續太久,她胡亂把他從指縫裡擠了出去,百無聊賴道:“現在星也看了,衷腸也訴了,回去睡覺吧。”
毫無情調可言,她蠻狠拽動他往回走。天帝唉唉叫著:“玉衡殿太冷清了,還是上碧瑤宮吧。”
她皺著眉道:“何必走那冤枉路,就睡這裡好了。”
往雲屏後去,看看那張睡榻,兩個人夠睡。她不具備姑娘靦腆的本能,一手解腰帶,一手向他晃了晃,“夜裡睡覺就別綁著了,我不愛和衣睡。”
天帝想了想,反正她也走不出去,便鬆開了兩人腕子上的絲帶。回身揚袖一掃,殿門轟然闔上,他看了她一眼,“別耍花樣,也別動用靈力,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長情哼哼兩聲,“天帝陛下不是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嗎,可本座潛心觀察了一整天,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兩人都屬於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的型別,嘴裡互不相讓,手上沒有停頓。很快各自都脫得只剩中衣,長情十分坦然,天帝反而有點緊張。她看出來了,笑得不懷好意,“我不穿衣服的樣子,你不知看了多少遍了,我都不害羞,你害什麼羞。”
他堅決不承認,隨手把罩衣扔在一旁。解開發髻,披散下長髮,燈下看來人略顯清瘦,頗有青澀稚弱的美。饒是如此,還是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看她的時候垂著眼,很享受居高臨下的快感,“本君是男人,男人什麼沒見識過?害羞?是你理會錯害羞的意思了。”
“是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