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劉婆子的兒子說,是前幾年趕集的時候,用一捆柴和一個寡婦換的,還是粗陶的。後面寫著大大的天順年制四個大字。撐死不過燒出來才八年,一剪梅居然也不嫌棄。
最可憐的受害人,就是港口上給人挑擔子的吳大郎的兒子,吳小滿。
人家吳小滿才六歲,因為吃糖吃的滿口蛀牙。她娘平日裡就管著他,不許他多吃。
但是架不住他的奶奶疼孫子,大前天特意在路上給他買了一包粽子糖。那天老太太只給他吃了兩顆,多餘的就放在家裡的櫃子裡,想著之後慢慢吃。
結果第二天,吳小滿小朋友央求著奶奶開啟櫃子要找糖吃。
誰曾想,糖沒找到,只看到櫃子裡面被人扔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畫了一朵梅花。看的小朋友當場嗚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一剪梅居然連小孩子的粽子糖都不放過。
果然和傳說中一樣嗜甜如命。
一剪梅在本縣連連犯案,但是見過他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
苦主們眾說紛紜,有的說他是個高高大大的男子,多高的牆都能翻過去。有的說他瘦的跟猴子一樣,多窄的門縫都能擠過來。
還有的說其實他是個女子,長得還很有幾分姿色,衙役們只在街頭巷尾向男人盤問,所以才一直查不出來。
總之,這個一剪梅到底是何地人士,身高如何,長相如何,居然誰都不知道除了那條嗜甜如命,什麼靠譜的線索都沒有。
一剪梅啊一剪梅,你真是要了老爺的命了。
縣太爺欲哭無淚。
求求你了,快逃去別的縣府禍害別人吧。不然老爺升職無望不提,這條老命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楊大人,這個是不是過分了點?
看著楊休羨從夜行衣裡掏出的一團白色布條,小萬大人不忍直視地別過頭去。
雖說我們是為了陷害一剪梅,好逼他早日出現,但是你怎麼連老太太的裹腳布都不放過?
邱子晉用袖子捂著鼻子,指著扔在地上的陳年裹腳布說道。
捂什麼呢,都是洗乾淨的。
楊休羨坐到板凳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跑了半個晚上,只偷了這麼一個東西,這地方真的是窮的清湯寡水。
高會呢?
他看了屋子一圈,沒見到高會。
去買糖葫蘆了,準備今天夜裡偷偷送到港口的吳家,賠給那家的小孩子。
萬達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粽子糖被我和邱子晉吃了。沒辦法,只好買了別的還回去還不能叫他娘發現。
原來這五天裡,在這小港口裡鬧得翻天覆地的,壓根不是什麼一剪梅犯案,而是這群京城臥底小分隊搞的鬼。
為了將一剪梅釣出來,楊休羨和高會這幾天每到晚上,就穿上深色的衣服到百姓家裡偷竊。
他們畢竟是有底線的官差,不會真的偷走人家賴以生存的銀錢或是吃飯家伙。
沒辦法,只好專找這種亂七八糟,雞零狗碎的東西下手。
什麼雞食盆,擀麵杖,廟裡和尚的木魚,還有小孩子的糖所過之處,雞飛狗跳,罵聲一片。
反正是為了給一剪梅抹黑,把他從暗處給逼出來,他們也就不講什麼武德了。
當然了,之後他們會想個辦法,偷偷把東西給還回去,總不能真的讓人家吃了虧。
楊大人,我們鬧了那麼久,怎麼一剪梅還是不出現,他也太沉得住起了吧?
要是我,被人那麼辱沒名聲,還不找他們來拼命?
萬達腦袋一歪,頭上的不聽管束的呆毛也跟著一歪。
你放心,他指不定就在哪個地方觀察著我們呢。
楊休羨實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