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給他們機會。
他以低價將公司僅剩的資產變賣,幾套房子也以極低的價格拍賣出去,最後還完外債,剩下的留給了明央,其餘全一分不留捐了出去。
——他不要,丟了,也不想落在別人手上。
親戚們不作罷,天天上門糾纏,索要遺產,明硯身無分文,拿不出錢給他們,守著父母的遺照和空蕩蕩的家,任由他們叫罵。
他們罵他沒良心。
罵他顧家百年,偏偏斷送在他手上。
罵他是白眼狼,敗家子,父母泉下有知會痛恨他。
罵到最後一個人也不來了,明硯正式成為孤家寡人。
那時他十九。
沒有享受過一天屬於他的親情,卻成了孤兒。
孤兒還要養另一個孤兒。
可是他為什麼要去養?那本來就不是他應該要去承擔的東西。
他靠著椅背喘著粗氣,劇烈的頭疼讓他再也提不起一點精神。
明硯扶著額頭,閉上眼能聽到太陽穴用力拉扯的聲音。
他沒有力氣繼續叫囂,也不想為自己辯解著什麼,罷了疲憊地說:“無所謂你怎麼看我,說我冷血也好,無情能罷。能做的我都做了,顧家要真有問題,我會再為她重新尋找合適的家庭,你父母要是願意,讓明央跟著你父母也好。”
“許聽景,我這輩子管不好自己,也管不了別人,生命太重,我承擔不起。”
他跳過江河。
想了想又一個人爬了出來,一輩子沒人疼,總不能自己也糟踐自己。
他知道自己有錯。
然而有些錯誤是不能避免的,只能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