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卻一縮一縮地疼起來。
她眼角幹了又溼,長長兩道淚痕在燭光裡閃著晶瑩的光。
眼淚卻換不來桓煊的憐惜,反而激起了他心底某種隱秘又陰暗的東西,和著酒意,像狂風席捲他的四肢百骸,他只想把她摧毀、折斷。
他彷彿不知疲倦。
最後一支蠟燭也燃盡了,只有窗紙泛著白,不知是月光透進來還是天亮了。
桓煊便藉著這微弱的冷光看她。
朦朧光線下,七分相似變作了九分。
桓煊只覺一股熱血衝上頭頂,恍惚間脫口而出:“阿棠……”
隨即他驚覺自己喚的是阮月微的小字,動作一頓,沸騰的血瞬間冷下來。
隨隨睜開眼,眼中有幾許睏倦和迷茫。片刻後,她的眼神清明瞭些,柔情像春酒一樣漫溢位來。
她好像絲毫沒發現,他方才喚了另一個女子的名字,也不知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
她抬起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側。
不等觸及,便被男人捉住摁在了頭頂。
她的眼神彷彿有魔力,讓他的血重又熱起來。
他負氣般地折磨她,不知過了多久,窗紙越來越亮,暖融融的晨曦照進來,遠處響起晨鼓,這回是真的天亮了。
桓煊退了出來,叫婢女來清理,自去淨室沐浴更衣。
兩個婢女都是王府來的,面孔有點生。
兩人一進屋便嚇了一跳,只見滿室狼藉,像被颶風掃蕩過,所有東西都不在該在的地方。
他們羞紅了臉,低著頭踮著腳走到床前。
隨隨困得睜不開眼,可實在不習慣由別人近身伺候,強撐著坐起身。
薄羅中衣自肩頭滑落,春條打眼一瞧,便看見她白皙肌膚上交錯密佈的紅痕。
隨隨攏了攏衣裳,打了個呵欠,讓他們把銅盆放下,從其中一人手上接過布巾:“我自己來,你們換下床褥便是。”
擦了身,換上乾淨的中衣,婢女們已將床褥換好,隨隨鑽進被子裡倒頭便睡。
桓煊沐浴完,出了淨室,回到臥房中,正想補個覺,卻見那獵戶女竟然毫不見外地把他的床佔了。
他們雖然做過最親密的事,可算起來還是個陌生人,此時天光大亮,酒意也散乾淨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個陌生人同床共枕。
他皺著眉走到床邊,在她肩上推了一下,那獵戶女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睫毛動了動,卻沒醒,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桓煊再要推她,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又想起昨夜她衣裙上點點紅梅似的血跡,收回了手。
他穿上外衫,披上氅衣,便傳令下去備車馬回王府。
隨隨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坐起身動了動,只覺哪裡都疼,這樣別說練刀練劍,怕是連走路都困難。
她忍著痛坐起身,正要去夠榻邊的衣裳,有人聽見響動走過來,卻是春條:“娘子你醒了?”
她神色複雜,既欣慰又擔憂,她家娘子終於得償所願,她當然是高興的,可昨晚清涵院的燈亮了一夜,鹿隨隨初經人事,恐怕吃了不小的苦頭。
隨隨道:“什麼時辰了?”
春條道:“亭午了,娘子睡了半日,怎麼臉色還這麼差……”
隨隨正要回答,便有兩人繞過屏風走來,正是昨晚那兩個面生的婢女,其中一人手捧食案,案上放著個白瓷大碗,正冒著熱氣,一股苦澀的藥味瀰漫開。
後頭還跟著高嬤嬤。
春條道:“這是?”
捧案的婢女目光有些閃爍:“這是殿下賜給娘子的湯藥……”
春條畢竟是大家婢,略加思索便知道所謂的“湯藥”定是避子湯。
隨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