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1 / 3)

隨隨走到桓煊跟前。

桓煊坐在榻上,身前几案上擺著一隻鎏金迦陵頻伽鳥紋酒壺,一對配套的酒杯,榻邊紅燭高燒,倒有幾分洞房花燭的味道。

只可惜人不對。

桓煊執起酒杯晃了晃,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映襯著鎏金銀盃,著實賞心悅目。

“高嬤嬤把你教得不錯。”他乜了隨隨一眼,點點頭。

他顯然已喝了不少酒,眼神迷離,不似平日那般冷峻鋒利,嘴角甚至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配上他的話,便似在調侃她東施效顰。

但隨隨彷彿沒聽見,她只是怔怔地望著他,目光從他英氣的眉骨,緩緩移到他高直的鼻樑,再滑到他與杯沿輕觸的薄唇。

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容顏又出現在眼前,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觸碰到。

其實即便將全長安的酒飲下去,她也知道眼前人並不是她心裡的那個。

但帶著幾分醉意,自欺欺人總是更容易些。

此刻她只想將心裡的洞堵上,不讓冷風再往裡灌,無論是一抔雪、一塊冰,還是一把刀,堵上就好。

桓煊也在看她。

女子的雙眼如橫波春水,藏著一整個春天的柔情。

桓煊對上她不加掩飾的目光,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酒壺:“斟酒。”

隨隨將輕羅衣袖挽進銀臂釧裡,捧起酒壺往杯中斟酒。

待她倒完,桓煊掀起眼皮看看她:“能喝酒麼?”

隨隨點點頭。

桓煊將一隻空杯推到她面前。

隨隨斟滿一杯,放下酒壺,捧起酒杯飲了一口。

卻不想巧奪天工的鎏金酒壺裡,裝的是軍中最劣等的燒刀子。

酒液入喉,隨隨冷不丁嗆了一下,連忙放下酒杯偏過臉捂著嘴咳嗽了兩聲。

回過頭時,眼中淚光朦朧,眼角染上了胭脂色。

男人執著酒杯定定看她,忽然撂下杯子傾過身,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便將她摁在了案上。

酒壺和酒杯紛紛滾落,殘酒灑了一地,在溫暖如春的帳幄中氤氳出醉人的氣息。

女子被層層疊疊的繁複衣衫包裹著,衣襬敞開,腰帶卻緊緊繫著,像一朵盛放的牡丹。

她始終那樣凝望著她,琉璃般清透的眼眸裡映著燭火,好似在燃燒。

一個人怎麼會有這種眼神呢?就好像她的眼中真的燃燒著兩團火,而燃料是她的靈魂。

他做夢也想讓另一個人能用這樣的眼神看他,然而那人永遠曖昧不清,永遠似是而非,惹得他輾轉猜疑。

沒有人能對這冶豔的風光無動於衷,更沒有人能在這樣的眼神下全身而退。

桓煊沒有退卻的意思,他今日既然夤夜來此,便是下了決定。

隨隨感到一陣尖銳的痛意襲來,整個人像是被撕成了兩半,比箭鏃入體有過之無不及。她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桓煊驟然停住,用上臂撐起身子,蹙了蹙眉,冷聲道:“別出聲。”

隨隨順從地咬住下唇,她很擅長忍受疼痛。

何況這種疼和心裡零割碎剮的痛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她反而從這痛苦中得到了幾分放縱的解脫。

她將嘴唇咬得發白,額頭上沁出冷汗,與眼角痛出的眼淚和在一起往下淌。

桓煊素日習武,又帶著薄醉,彷彿要將一腔求而不得的憤懣發洩出來,不肯輕易將隨隨放過。

若是換成阮月微,他當然捨不得讓她受苦,可眼前的只是個贗品,他便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了。

隨隨受傷後身子還未復原,又是初次,很快便有些支援不住,臉頰脫了色,嘴唇也泛起白。

身體漸漸麻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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