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你叫母親為娘,叫父親為爹,你只消明白就行了。”
世上總有這樣那樣奇怪的規矩,熙兒點點頭,小大人般嘆口氣:“我都不太記得皇祖父了,好似抱過我。”
“往後給你看他的畫像,你就記得了。”
“跟孃的那張畫像一樣嗎?”
司徒修給她畫得封后圖,裱好了貼在殿內,那是她最風光的時候,怎麼瞧都不膩,常被他笑話。
裴玉嬌摸摸他的腦袋:“是畫師給你皇祖父畫的,跟真人一模一樣呢。”
熙兒哦了一聲。
太上皇駕崩,規格與皇帝是一樣的,那日開始,整個華國禁止玩樂,作為兒子,司徒修自當要為父親守孝。只他是皇帝,國不可一日無君,是以只守得半年,大臣們便開始求三求四,他才重新又穿上龍袍,主持早朝。
大雪紛飛,司徒弦月站在塞外的風霜中,捧著一盅酒朝地上撒去,想起第一面見到司徒恆成,他尚是年青英俊的皇帝,可轉眼間,也不知時間如何過的,卻已化作一抔黃土。
這最後一面,其實見不見也無妨了。
人,最終都是殊途同歸。
她扔了酒盅,坐上馬車,遠走而去。
☆、第164章
天弘三年。
年輕的皇帝坐在奉天殿的龍椅上,面色冷峻,就在前日,與華國相安無事幾十年的外夷,在首領烏律的帶領下,夜襲迦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迦城的知府竟然棄城投降,實在有損國之威名!
也無怪司徒修會生氣。
在他將將登上帝位之日開始,便很注意邊疆安危,豈料一缸好米混入老鼠屎,丟失了疆土,剛才已經有幾位大臣被劈頭蓋臉訓斥了通,如今再無人敢說話。
可金鑾殿上,作為臣子不能不替主上分憂,眾人紛紛朝裴臻看去,更有些臣子,甚至做出了請求的手勢。
裴臻輕咳一聲,向前一步道:“皇上,如今追究職責未免過早,當務之急,該收復迦城,不如讓幾位將軍戴罪立功。”
見岳父出面,司徒修的臉色才緩和些,誰料裴臻又道:“臣也願領兵前往,還請皇上恩准!”
殿內寂靜無聲,因最近戰事,裴臻數次請求出徵,司徒修沒有一次準的,眾人心知肚明,那是因為皇后的關係,有些臣子在心裡便道,有個皇后女兒,皇帝女婿,還拼什麼戰功啊,早該好好享福了。
可裴臻還有嚮往,還有熱血。
只司徒修是決不答應的,不然回頭怎麼跟裴玉嬌解釋,她非得跟他鬧起來,司徒修淡淡道:“裴大人乃太子太師,朕兩個孩兒還得由你教導……”他突然看向裴應鴻,“火銃營原就是你統領,另在葉城屯有十萬兵馬,你今日即刻出發前往葉城,與王將軍匯合,拿下迦城。”
裴應鴻如今已是二十出頭的人,這幾年歷練,早也有了豐厚經驗,正是年輕將軍中的佼佼者,聞言立時領命。
早朝又持續了半個時辰方才散,裴應鴻見裴臻沉著臉,笑嘻嘻道:“大伯,您就好好帶兩位大皇子吧,給咱們這些小子一點機會!”
“滾。”裴臻一腳踢過來,“他們兩個才幾歲,能學什麼?他便是不想讓我去打仗。”
“這還不是因為娘娘。”裴應鴻寬慰道,“總是為大伯好。”
裴臻也是沒法子了,叮囑道:“烏律有奇才大略,故而這幾年才能征服其他部落,你務必要小心,最好與王將軍多多商量過後才去迦城,莫輕敵,也莫要冒進,他們擅長騎兵,你多用槍兵,隨機應變。”
裴應鴻這才露出嚴肅的神色:“這些年大伯的教導我都謹記在心呢,絕不會丟了咱們裴家的臉!”
“好。”裴臻拍拍他肩膀,“等你凱旋。”
兩人說著話